昨天是老爸的“三七”祭日,因逢农历二十七,按习俗需提前一天办理。周四早上弟弟开着车,载着我和弟妹回老家。天阴得很沉,但是没见有雪花飘落。我说弟弟:“咱俩回家烧烧算了,还让弟妹跑啥?她又晕车……”
“今天孩子没在家,当天就返回来了,再说,她也想到坟上去看看了,她还没进过坟地,从那天回来,就一直叨念着老爸的疼爱,这几天一想起来就哭,她愿意回去就让她回去吧。”弟弟这么一说,我错点掉下泪来。
还没到乡政府,雪花飘起来,并且越来越大,等我们到家时,雪已经有一公分厚了。我们赶紧拿上东西,往坟地走,山上已经很滑了,弟妹趔趔趄趄地有几次要摔倒,幸亏弟弟在前边拽着,我在后面推着,才算爬上山来,雪更大了,雪花一团团地飞舞,弟弟的头上,弟妹的帽子上、身上刹时间就罩上了一层,想来我的身上也落了不少。
我们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圈,在圈里划上“十”字,然后摆上供品,点上香,开始焚烧冥钱。纸烧起来了,周围万赖俱寂,只有下雪的声音在耳边滑过,透过焰焰的火光和泪光,仿佛又见到老爸慈祥的面容,老爸那和蔼的目光好像永远都在默默地看着我们。
我突然想起给老爸送行回来后做过的一个梦:那几日我感觉身心极度彼惫,只靠在床头上,似乎就睡了一觉,我分明看见老爸就站在我们烧冥钱的地方,仍旧穿着住院时的衣服,面向着坟莹,叉开双脚,右手握着左手,面带微笑地看着新坟,露出十分满意的表情,好像在说:“不错,真的不错。”只几分钟,梦就醒了,醒来时梦中的情景仍历历在目……
老爸呀!天冷了,你的棉衣能不能御寒?天堂里能不能再让你搭起热炕?你那根吱哟吱哟的扁担是否已解下了你的脊背,你那永远也干不完的活计是否在阳世已全部干完?这洁白的雪花呀,是不是大地在为老爸祭奠?难道它也知道儿女们哭泣的心吗?
当纸钱燃尽,雪花也在溶化,山坡上已不见了来时的路,我们三个,慢慢地拽着柴草前行,好像小时候去山里迷了路,我们急得直哭,这时候隐隐约约听到爸爸的呼喊,那声音就像救生艇,立刻给了我们希望,我们只寻着声音就这样蹒跚前行,只要有爸爸的声音在,我们什么都不怕!
可是,我们再到哪里去找老爸的声音?!也许,我们只有把它记在脑海里,刻在记忆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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