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我是站在奶奶家的栀子花树下,仰脸,欣喜的神情,怀里是满满的散发着幽香的栀子花。
我知道,这场景我是再也回不去了,奶奶没有了,堂姐出嫁了,堂哥迁新居了,老屋给拆了,栀子花树也给埋在一堵厚厚的墙下。
我曾经那么想把那花树给移栽了,我那么喜欢花儿,甚至我喜欢把栀子花摘了插在我的两根小辫子上,美滋滋地上学去,而我的口袋里还装着好几朵呢。
我把花香扑鼻地涌向同桌,他会故意捏着鼻子叫嚷:“花痴,我真受不了。”
我管你受不受得了呢,我爱它,你又能如何。
那是我的学生时代,应该是上初中的时候了。
开始是我每天走五里多路去镇中心学校,后来才是寄宿,两三天或一星期回家一次。那时我没有自行车,也不会骑车,于是常常是自己一路和花草树木说话着往返。也有同学顺路会捎带一程的,但基本上是男生骑自行车,而男生,就算是好意,我都是给拒绝的了。
不知道是否自己封建还是太纯?我看见男生打招呼就脸红,我少言寡语,我心静得出奇,我背诵课文最拿手,我一心记着老妈说的话:好好念书上大学,那是改变自己的唯一出路。
我也知道,有双眼睛,有意无意会盯着我看,但我从没去抬眼正视过他,在我找着笔或橡皮时他总会给推至我面前,我说谢谢,然后瞟过去时发现居然他的脸也是红的。彼此装作没看见别开,然后继续上课。
我并没有太多时间去在意他的感受,下课休息放学,我们各玩各的,宿舍离得远远,只有食堂时会有眼神交流过,似乎都有些慌乱,不大自然。
有时会有其他同学跑过来问我:周末去大佛寺好不好?是他让我问你来的,我们约好了另外几个。可我没有车,我是觉自己是个拖累,大佛寺有些远,载着我还不把人累得够呛?我摇摇头说我妈等着我回家帮忙干活,你们自己去玩吧。
他们是真的去了,回来时谈论得眉飞色舞,他没太多言语,似闷闷不乐般,可我看到了他们男男女女的合影,都是笑得那么阳光灿烂啊。我只是稍微的情绪低落下便不再去想了。
除了学习上的交流,我和他之间并没有太多的言语。
我对自己的未来没一丝把握,我不知道自己在农村要呆多久,真的是要等自己考上大学么?我没底,日子便一天天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