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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和几个朋友去了汶川映秀。
周围的山很绿,有半人高的乔木;山脚下的水很激,冲过河滩卵石;蓝色的山投影在水中,似淡淡的水墨;灼热的光到了这里也突然变得忧郁。一个原本山青水秀、安静馥郁的小镇,万多人瞬间就消失了几千。
命运的吊诡和狰狞啊!
在倒塌的教室大楼下伫立一会儿,悲从心中来。那重重的石板、瓦砾下埋藏了多少书本?上面可写满了关于阳光、河流、故乡、花朵、甚至初恋的句子?
清晨、霞光、黄昏、午夜~~无数人的希望,然后是希望的碎裂。
废墟前排列着密密的菊花,无数的人从四面八方赶来祭献的。秋天的菊花在夏天里盛开,别有一种严肃的贞静感。这是心与心的依存,聚集并蔓延着生命的氤氲之气。在倒塌的教室楼墙下,也摆放着几株已经萎了的菊花,很孤单,却依然以伏身而语的姿容,给疼痛的大地一丝抚慰。我固执地认为,那一定是孩子的家长摆放在那里的。
夜晚漆黑一片,世界本就是一块石头啊!——我蹲下身子,我对着密不透光的瓦砾碎石,轻声地默语。我想说给那些被碎石掩埋了的孩子听。
一切的给予都代替不了失去的家园、亲人,特别是孩子。所以,我们的心疼痛。想起来就疼痛。
当地人说话声音都很轻,哀而无泪的神态,他们并不想多谈一年前的事了。可能是心太苦了。活着就是看见,这样的看见让人真是不忍。
真实的映秀不是电视、报纸上的映秀能替代的。
离开时,我看见山脚下一位老人坐在自家的房前,那是政府帮助新修的房子——淡黄的墙、红色的门,灰色的瓦档。房子有轻淡的饮烟。
一个人在饮烟里老了。
生活依旧花开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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