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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四期·索魂】秋事

写作者:洁生     日记本: 朱颜改

日期:2009年05月12日  星期  

天气 

心情

   被翻看:300

   世上有三件美事:偷情、燎肉、临明睡。列位,此话怎讲?
  
   这五更天将明了,多是睡得甜甜儿,怕人惊醒;肉在火上炙得香香儿的,在旁看着定是流涎,恨不得一时到口;只有偷情更美,拿着别人的老婆,动自己的兴,或是佳人遇着才子,旷妇遇着鳏夫,两意相投,凑在那星前月下,比那自己妻妾、自己丈夫,偏是有趣。只有一件,到头来终不长久,不是着本夫杀了,就是中间另续了别人,争奸害命,告到官都是斩罪,大祸自此而起……
  
   如说在相思之城,有一大户人家姓楼名青衫,承袭先父公司基业,平日挥金买笑,一掷巨万。当地人称他为楼大官人。楼为人心高好胜,吝财重色,在这相思城内日日香浮,醉拥鲛鞘,自夸他的富豪无人可比。又生得雄躯凛凛,七尺以上身材;阔面棱棱,二十四五年纪。双目直竖,远望处犹如两点明星;两手握来,近觑时好似一双铁碓。脚尖飞起,深山虎豹失精魂;拳手落时,穷谷熊罴皆丧魄。头戴着一顶鸭舌帽,身穿一领范思哲。常假对外高薪诚聘之名,罗来些白净小巧的使女与之厮混。近日又听得下属思慕之妻小秋有几分颜色,就招了来聘为秘书。
  
   楼大官人初见小秋,果然生得是芙蓉面,冰雪肌,娉婷袅袅多欢喜。行也宜,立也宜,坐也宜,偎傍更相宜。没几日,便送她一个礼盒。打开看看,一件大红真丝苏绣旗袍,一件玉色阿依莲,鹅黄蛋糕裙儿。又是一个匣子,盛的是钻石耳环,翡翠胸花,珍珠项链。小秋看见,不觉笑上脸来,把衣服件件穿得得体,如凝脂软玉,美不可言。从来说“好马却驮痴汉走,巧妻偏伴拙夫眠”。如是佳人偏对了才子,这古来美女再没有怀春的心事。偏是缺陷乾坤,生出些风流话柄,春花秋月,遇景伤心,蝶使蜂媒,幽期密约。小秋与思慕为父母包办婚姻,常嫌忌他一味老实,相貌猥亵,报怨父母:“普天世界断生了男子,何故将我嫁与这样个货!每日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奴端的那世里悔气,却嫁了他!是好苦也!”又见楼青衫人年少风流子弟,积年在青楼勾搭妇女,越显出张生般庞儿,潘安的貌儿,可意的人儿。也有七八分意,无奈苦无机会。
  
   一日,楼大官人带小秋去逸云宫出差,途经书香问剑阁酒店,用了些酒肉。席间,楼青衫坐在对面,一径把那双涎瞪瞪的眼睛看着小秋,问道:“却才又忘了问嫂子尊姓?”小秋低着头带笑的回道:“姓巴。”楼青衫故作不听得,说道:“姓趴?”小秋把头别转着,笑着低声说道:“你耳朵又不聋。”楼青衫口里只顾白嘈。小秋一面低着头弄裙子儿,又一回咬着衫袖口儿,咬得袖口儿格格驳驳的响,要便斜溜他一眼儿。只见楼青衫推害热,脱了上面西服道:“央烦嫂子替我搭在床上。”小秋只顾咬着袖儿别转着,不接他的,低声笑道:“自个手又不折,怎的支使人!”楼青衫笑着道:“嫂子不与我安放,我偏要自己安放。” 一面伸手隔桌子边,却故意一拂,拂落一只筷子来。却也是姻缘凑着,那只筷子刚落在小秋裙下。楼青衫一面斟酒劝小秋,小秋笑着不理他。他却又待拿起筷子起来,让她吃菜儿。寻来寻去不见了一只。小秋一面低着头,把脚尖儿踢着,笑道:“这不是你的筷子!”楼青衫听说,走过小秋这边来道:“原来在此。”蹲下身去,且不拾筷子,在她高跟鞋头上只一捏。小秋笑将起来,说道:“怎这得罗唣!我要叫起来哩!”楼青衫便双膝跪下说道:“嫂子可怜则个!”小秋叉开手道:“你这歪厮缠人,我却要大耳刮子打的呢!”楼青衫笑道:“嫂子打死了我,也得个好处。”于是不由分说,抱到床上,脱衣解带,共枕同欢。 (下删147字) 当下二人云雨才罢,正欲各整衣襟,只见司机独孤老七推开房门入来,拍手打掌,低低说道:“你两个做得好事!”楼青衫和小秋都吃了一惊。独孤老七道:“好呀,好呀!思慕知了,须连累我。不若我先回去对他说去。”回身便走。小秋慌得扯住他袖筒,红着脸低了头,只得说声:“大哥饶恕!”独孤老七便道:“你们都要依我一件事,从今日为始,瞒着思慕,每日休要失了楼大官人的意。要你干啥,你就干啥,我便罢休。若是一日不从,我便就对思慕说。”那小秋羞得要不得,再说不出来话。独孤老七催逼道:“却是怎的?快些回复我。”小秋扭转着头,低声道:“从便是了。”
  
   三人又吃了几杯酒,已是回城时分。回城后,小秋去了,独孤老七看着楼青衫道:“好手段么?”楼青衫道:“端的亏了兄弟,真好手段!”独孤老七又道:“这雌儿风月如何?”楼青衫道:“妙不可言。”独孤老七道:“你所许老弟东西,休要忘了。”楼青衫道:“我现在便开支票便是。”不在话下。
  
   然世无不透风的墙。思慕得知其妻红杏出墙之事后,怒目圆睁,蚕眉直竖,当时拎了两把菜刀,径奔董事长办公室。楼青衫正在看文件,见思慕冲来,方欲问时,只听得索郎郎的呛菜刀声,思慕使了个“饿虎擒羊”势,叫道:“你敢来么?”楼青衫不慌不忙,抄过身旁的立式台灯灯杆,充做铁枪,轻轻的吐个旗鼓,叫做“丹凤朝天”势。但见思慕那两把菜刀舞得冷飕飕如乱舞雪花飞,说声:“恕无礼了!”向楼青衫劈头盖将下来。楼青衫把头一低,侧身躲过,拽回步,拖枪而走。思慕抢步赶将入来,望楼青衫当背一砍。楼青衫忽转过身来,把枪向上一隔,将思慕的菜刀掀过一边,趁势倒转枪杆,在思慕头上重重一捺。思慕吃痛,站不住脚头,扑的一交,跌倒在地,那菜刀也丢在一边了。门外观望的人禁不住喝声采:“果然好武艺!”思慕满面羞惭,含悲衔恨地去了。
  
   是夜。思慕悲愤难忍,趁小秋熟睡之时,暗暗抽出菜刀,大喝一声:“看刀!”照小秋颈上砍去。可怜一代绝色佳人,当场人首异处,香消玉陨。思慕拨过小秋头颅,忽瞥见其枕下有物。取出来,原是一封纸笺。上书一首《山坡羊》:想当初,姻缘错配,奴把你当男儿汉看觑。不是奴自己夸奖,他乌鸦怎配鸾凤对!奴真金子埋在土里,他是块高号铜,怎与俺金色比!他本是块顽石,有甚福抱着我羊脂玉体!好似粪土上长出灵芝。奈何,随他怎样,到底奴心不美。听知:奴是块金砖,怎比泥土基!
   思慕又惊又愧又悔又冤,在爱妻尸身之旁,自刎谢罪。
  
   正是:自古佳人偏遇劫,几层金屋著阿娇?
  
  

完成时间:2009.05.12 02:3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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