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四月,记忆深处会绽放漫山遍野的杜鹃花,或红或白或桃红,小仙女样在崇山峻岭间蹁跹。
九七年的阳春四月,跟随团委翻山越岭去扶贫。一行8人按照向导手指头指引的方向爬向高山。整整两小时,我们在藤蔓横绕的羊肠道上赶路,林深处的鸟儿时时惊飞,一些不知名的野花在灌木丛里开放,阳光象金子一样撒满密林,我们年轻的头发散发着金光。那时的我留着齐耳短发,穿着白色镶粉边的运动鞋,紫蓝色相间的套头衫,跟着队伍一往无前。一路上,男团员们时不时帮我们拉扯藤蔓,并把我们排在他们中间,前惊蛇后打虎。到达目的地时,手上和脸上被枝条划出很多细痕,汗津津。
我们的目的地是半山腰的学校。那个学校其实是一间十几平米的土坯房,大约七八个年龄不一的孩子每天步行几小时来这里接受义务教育。瘦弱的女老师无精打采,手边放着一到五年级教科书。孩子们散淡快活,见到生人有些兴奋。一个孩子似乎与我有缘把他的心爱之物---一把家长自制的算盘拿给我看:那是用一根约50公分长的竹子折成半圆,然后将山林里的一种褐色橡籽穿在连接半圆两端的麻绳上的简易计算器。记得,团支部成员逐一传看那个计算器,神奇而无言。
离开时有人给那个教师和孩子们拍照。团委书记把预先准备好的学习用具交给老师。记得,那次扶贫活动还有工行的领导和团员参加。
那些孩子,如今应该都已成年,不知散去哪里。也许,永远见面不识。
离开那个教室,我们继续爬至山顶的道观。相传那是张三丰修行布道的地方。观前有千年古柏,观后有神奇的拔木井,据说济公可以从这口井里拔出木头用于修建道观。道观内香火很旺,主事的道士算卦拆字很有名气。我抽得下下签曰:无事来抽签,罚油二斤半。很是慌乱,同行者说:好签啊!物极必反,坏到极致就是好。下下即将上上。 豁然开朗!
出了道观放眼望去,道观四周漫山遍野的杜鹃花,红的白的,不知花开花谢了几千年。 那些花儿安睡在心中每年四月层层苏醒,妖娆热烈温婉嫣然。
也许,修不得机缘便不可能再去道观。当时的同路人再也无法在同一时间围聚拔木井。
也许,即便修到来世,与那些见过面的孩子也只能陌路。今天才明白当年的我们一样可以试着改变8个孩子上学期间的命运,尽管至今都只是原封不动的理想而已。
也许,那年的笑容至今留驻在山野,那时的梦想真的可以撬动地球。尽管如今只能一席之地面对伤痕负累的大地忧心忡忡,越来越忙碌的心渐渐被无奈和淡漠困扰。
也许,生活正是有了也许才叫人勇往直前,生命也有了很多魅力。
很少有人理会那些永恒的东西,永恒的美丽就像那年的杜鹃花延年不断地开下去开下去,那么从容,那么自由,每年四月盛装而来,相约来年!
时光不可逆转很多事无能为力空留遗憾,但人生依然要:自由和深深地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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