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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者:寒冰冷心     日记本: 宝贝日记

日期:2009年03月13日  星期  

天气 

心情

   被翻看:2024

  第11节
  润石那俊美无比的雕塑一样脸庞慢慢地朝我俯下来,暴烈的闪电在我们的头上炸开,一道道刺目的电光将漆黑的天空划的粉碎。在接连不断的闪电里,润石雕塑一样的脸庞注视着我,他的眼睛里竟然饱含着不忍。
   当我再迟钝也能明白地看清他眼睛里的不忍时,我的眼睛一下子睁的比聚光灯还大,我没看错吧?这个冷酷腹黑的杨润石竟然会对着我露出怜悯的神色,饿的仙呀!莫不是我发烧烧的得了帕金森综合症?
   我开始看到精神病院的大门在向我敞开。
   泪奔。。。。。。。。。
   润石什么也没说,将我抱了起来,几步跨到马路上拦出租,这时大概是凌晨2点多了,出租车本来就少,加上瓢泼大雨,出租车司机里有脑子的都在家搂着周公共赴巫山呢,只有没脑子的才开车上路,我们这个北方大海滨城市一共就没几个没脑子的人,更不会恰在这时经过这条马路。
   润石把伞塞给我,他双手抱着我,焦灼地扫视着马路,我昏昏沉沉地对他的这种男女授受不亲的行为听之任之,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我越来越冷,冷的瑟缩,身上烫的厉害,我的伞举得摇摇晃晃,伞几次倒下,将润石浇的湿淋淋仿佛一只刚出炉的落汤鸡。
   我敢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车还是不来。
   我举着伞越来越吃力,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我的呼吸越来越烫。
   润石突然说:“你坚持一下,一切有我。”
   这句话是那样的不容置疑,我喘息了几下,想起来他那天逼着我叫他大哥,然后给我递睡衣的情境,不知怎么安心了很多,闭着眼睛就要昏昏睡去。
   润石一把扔掉了我手里的伞,抱着我就在倾盆的大雨中狂奔了起来,暴烈冰冷的雨水仿佛鞭子一样抽打着我们,他尽量用身体帮我挡住雨水,却一句话也不说。
   我迷迷糊糊地看着路两旁的树木飞速地后退,他奔跑时脚下飞溅起的飞花仓促地落下,他尽量平稳地抱着我,不时低头看看我死了没有。
   我忽然笑了起来,我想,如果我突然死翘翘了,等他发现他抱着一具尸体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不知他奔跑了多久,我再也坚持不住了,只觉得我的身体逐渐的沉入无尽的深渊,眼前越来越黑,朦胧里我看到了妈妈,我心头狂喜,拼命地追赶她,叫着她。
   还没追上呢,我就被润石给摇醒了,我靠!你能不能不在我最幸福的时候大煞风景!
   如果我没发烧,我一定朝他发个大大史无前例的飚,可是现在,我喘气都困难,只好伪装一个表面回光返照的内心暴跳如雷的伪淑女。
   润石已经停下了脚步,轻声地叫我,我睁开了眼睛,嘴唇嚅嗫了几下,润石说:“你刚才在哭叫“妈妈”,你最好保持清醒,否则我不敢保证你活到医院。”
   乌鸦嘴!乌鸦嘴!乌鸦嘴!汉奸!吴三桂!我气的嘴都歪了。
   大雨浇打着润石的头脸,他腾出一只手一把抹去眼睛上的雨水,说:“趁着你还清醒,我要对你说一些话。第一,我和擎诺都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我们入侵了你的家,却只顾着适应新环境,从来没有设身处地替你换位思考一下,你妈妈刚去世。。。。我也很难过,你其实是最可怜的一个,我们却都忽略了你的感受,一直把你当小孩,没想到你刚烈至此。”
   我的嘴唇哆嗦着,热泪滚滚而落,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暴雨中,他低头注视着我战栗的眼睛,继续轻声说:“第二,你今天在最后的时刻还想着尽量把擎诺救出去,这份恩情,我念你一辈子。”
   我忽然有些羞愧,低了头不敢看他。
   他继续说:“第三,,我以后会把你当成我的亲人,只要你不再试图进行报复,我杨润石在此发誓,以后有我的就一定有你的!”
   我愣愣地看着他,昏头昏脑。
   他抱着我,继续在雨中狂奔起来,闪电在我们头顶上劈开,映出他刚硬坚毅的脸,雨水顺着他的脸小溪一样滚流而下,流进他的眼睛,让他不时难受地甩甩头,甩掉眼睛里的雨水。
   灯火通明的偌大的餐厅里,我用叉子叉起昂贵无比的块菌,眼前却一直浮现着多年前润石抱着我在雨中狂奔的那张脸,虽然时光荏苒,一晃已经是多年以后,但是每次想起来那时的场景,我都会泪流满面,哽咽不已。
   其实现在回忆起来,当时15岁的润石的面容虽然坚毅刚硬,却仍然显得有些稚气未脱,清纯又清澈,眼眸里不染一丝红尘烟火,清澈无比。
   看那时在12岁的我眼中看来,他却犹如天兵神将一样的英伟,一样的不可侵犯。
   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想要的男人,不管是从前,还是未来。我放下了块菌,对着餐桌对面正在低头切牛肉的我的俊美伟岸的丈夫含泪凝望。
  
   当我在医院醒来已经是3天后,醒来第一个看见的却是我爸爸那哭的好像林黛玉一样的桃子眼睛,真够煞风景的。
   我爸爸见了我醒了,欣喜若狂,欣喜若狂之后他开始对着我叨叨念念,他真是继承了奶奶的衣钵,比奶奶还能叨念,现在他都这样,等他老了,非把嘴唇叨念的磨成薄如蝉翼不可,铁棒磨成绣花针。
   他叨念说,那天晚上他们在医院给秀莲包扎了脑袋回家后,就打开电视看晚间新闻,看了不多会就看见我自杀被救的报道了,记者呼吁,有谁认识这个小女孩,请打电话告诉电视台,小女孩太小了,没家人,可能还会自杀,现在请大家一起救助这个无家可归的小女孩。电视里还一直播放我握着拳头塞着小嘴哭泣的画面。
   我爸爸当时看的下巴都惊掉了,还不敢相信是我,特地开车狂奔去了电视台,要求人家反复播放了几次片子,才确信是我,他在电视台里就控制不住大哭了起来,然后开车回家翻开我的同学录电话册到处找我,找不到,他就和润石、擎诺一起冒雨满大街找寻我。
   好不容易润石找到了我,又没车,润石也没手机通知我爸爸,半夜三更哪有公用电话啊,润石就抱着我一路跑了3个小时才跑到医院,医生说我烧的太厉害了,再晚些就可能留下后遗症了。
   我昏迷了3天,不过谢天谢地,我总算醒来了。
   爸爸抱着我的胳膊,不停地掉金豆豆,不住声地说他对不起我,他不是个人,不配当人家的爹之类的。
   他叨叨念念,反反复复就这几句话,再没新词了,既没质量也没数量,更不动听也不动心,我厌倦地翻身过去,不搭理他。
   他在我心里,作为父亲的身份已经死亡了。
   我继续住院,奶奶,叔叔,婶婶,堂弟轮番来看望我,他们都看了晚间新闻了,很自然地,他们轮番地把我爸爸痛骂了一顿,我小堂弟也想痛骂他来,被我爸爸眼睛一瞪,吓的他把话又缩回去了。
   我那娃娃亲的姨姨和姨夫也天天来看望我,他们俩一看见爸爸就横眉怒目,摩拳擦掌,我爸爸自觉有愧,一看见他们俩就溜之大吉,跑的比兔子还快。
   这天,擎诺做了他拿手的鱼香肉丝给我送来,我本来想拽一拽咱少先队员的伟大情操的,坚决不吃,可是擎诺举着筷子要喂我,口口声声说很好吃的,不吃就太亏本了,加上鱼香肉丝那色香味俱全的诱人模样,我最终还是没抵抗住诱惑,吃了一小口,可是吃了这一小口就再也忍不住了,一口气闷头吃的钵净碟空,还气都不带喘的。这几天,我的身体亏空很大,也饿的狠了。
   吃完了我才开始郁闷,你说我怎么就这样经不住诱惑呢,世界上有我这样无耻+无德的少先队员吗?这就是在和平时期,如果是在抗日战争时期,如果我是一俘虏,简直不用日军鬼子用刑,给我一盘鱼香肉丝我立即就招供了,如果端给我一桌满汉全席,我马上就能眉飞色舞地兴高采烈地哈喇子横流地告诉鬼子我所知道的全部情报+qq密码+msn密码+银联卡密码+天涯杂谈的id密码了。
   我汗颜啊!
   我羞愧啊!
   我不是人啊!
   以后不知什么单位没长眼把我招聘了去,只要竞争对手给我一根棒棒糖,恐怕我就能把公司的全部商业机密倾囊相告。
   我一边为以后招聘我的单位唱葬歌,一边低头猛吃擎诺带来的另一份蘑菇炒鸡蛋,不撑死誓不罢休!
   润石在一旁笑道:“猪投胎的。”
   我抬头用我那已经升级成***员的威严目光横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大吃。
   擎诺把鼻子凑在我脑袋上嗅了一下,皱眉说:“都馊了,多久没洗了?我出去买瓶飘柔。”
   等我吃完饭,他们俩已经准备好了热水,不由分说,就把我的脑袋往水里按,我身体虚弱,挣扎不开,被烫的哇哇大叫。
   擎诺试了试水温,说:“你想秃噜鸡毛?”
   润石笑道:“抱歉,我忘记兑冷水了。”
   我:“。。。。。。。。。。。。人渣!”
  
  第12节
  我的头发蓬松闪亮,微卷,以前妈妈很喜欢帮我梳头发、洗头发,于是我就一直留到了腰部,反正又不是我自己费事,对于不用我自己费事的好事我一向是来者不拒的。
   我一头闪亮的头发谁见了都说好看,可惜妈妈去世后,就没人帮我洗头了,实在脏的不行了,我就求我同位来我家帮我一块洗洗,更可惜的是,我们2个人从来就没把我头发洗干净过,她比我还拙。
   遇人不淑。。。。。。。。遇同位不慧。。。。。。。
   一个小时后,擎诺终于在揪下了我不少头发、揪的我哇哇大哭、他们俩打闹和我的挣扎时泼了我一身水、飘柔杀的我眼睛刺痛无比之后,这场洗头酷刑总算结束了。
   擎诺在用一个大毛巾玩命地帮我擦干头发,我被他蹂躏的直哼哼,擎诺叹气说:“tmd累死我了,我越野长跑都没累的这样半死过,整整用了一瓶洗发精,我和我哥轮换着给你洗了无数遍,干净不干净就这样了,下次再洗。”
   我揉揉鼻子,哼道:“啊呸!你不数数你揪下我多少根头发?赔我!”
   “怎么赔?我再揪点骡子毛给你植上?”
   “去死!”我踢了他一脚。
   润石倒水回来,扯了一把我的头发,说:“明天给她剪了!正在长个的时候留那么长的头发影响身高。剪个娃娃头就行了。”
   擎诺说:“好。”
   我说:“不好!”
   “那你以后自己洗头?”润石说。
   我立即紧紧闭住嘴巴,沉默是金。
   “你以后叫谁给你洗头,谁就给你做主了!”润石不容置疑地说,热了毛巾,跟搓抹布一样地把我的脸和爪子统统洗了一边。
   我摸摸被他洗的生疼的脸,怒道:“你当我的脸是搓衣板呢!你是拿毛巾给我洗脸还是拿我的脸给你搓毛巾?”
   “你多久没洗脸了?没见过你那么脏的猪!”润石没好气地说。
   “胡说!我以前很干净的!”我的声音猛然高了起来,又逐渐低了下去:“ 我妈。。。。。。。"
   润石和擎诺都很有默契地没再说话。
   润石又用另一个盆子倒了一盆水给我:“洗蹄子!蹄子你自己应该会洗吧?”
   我白他一眼,愤愤然地脚泡在热水里,热气蒸腾,泡的我舒服无比,我用脚轻轻地拍水玩。
   10分钟过去了,润石开始满脸怒意了,几次想说话,都被擎诺用眼色拦住了。
   15分钟后,水凉了,我只得把脚拿出来,不洗了。
   再也忍无可忍的润石喝道:“你这算洗完了?”
   我点头。
   “我日!你是不是欠揍?你脏的好像刚从猪圈打滚出来的,你拍拍水就洗完了?”润石呵斥道。
   “关你什么事!离我远点!”我不客气地瞪回去。
   “你最好自己尽快什么都学会!以后没人把你当大小姐伺候着!”
   “我说了用你伺候吗?”我反唇相讥,想了想,加了一句:“你自己说的,以后有你的就有我的!”
   我昂着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他。
   润石楞了一下,咬牙忍气道:“擎诺,你去换盆热水!”
   等擎诺换好热水回来,润石一把揪住我试图往被窝钻的小蹄子,狠狠地按在水里,蹲下身来,往我脚上打肥皂,然后认真地帮我洗脚。
   擎诺在一旁看着,嘴角露出一丝匪夷所思的微笑,却什么也没说。
   我舒舒服服地被他伺候着,乐得伸了一下舌头,舒服的简直想高唱《喜洋洋》。
   他一开始因为生气,用劲很大,后来可能不生气了,动作温柔了下来。我笑嘻嘻地望着他有力修长的手指的一下下动作,再望着他清爽精神的短发和干净无比的头皮,得意洋洋。
   在他叫擎诺换了2盆水后,我的蹄子终于洗干净了,他拿毛巾帮我擦干后,顺手把我的脚塞回被窝:“别着凉了!”
   。。。。。。。。。。。。。。。。。。。
   我垂着眼睛,什么也不说,拼命地忍住。
   他去洗手间换下了自己贴身的大体恤,叫我在被窝里换上,把我身上被水泼湿了的衣服和脏内衣脱下来,他给洗。
   我躲在被窝里换衣服,换上了着他暖暖体温的大体恤,眼泪即使用了吃奶的劲也再忍不住了,滚滚而下。
   在我短短的12年里,除了我妈妈,谁也没给我洗脚过,谁也没帮我洗过内衣。
   为什么你要对我那么好?
   为什么???
   为什么??
   我把脑袋埋在了被窝里,无声地哽咽,我明白,他今天为我所做的一切都在将我对秀莲复仇的决心一步步地摧毁!
   我不想这样,可是我无能为力。
   我攥着小拳头,拼命想找回以前那种对他们一家刻骨的仇恨,却发现这仇恨现在有点漂浮了。
   我暗骂自己意志不够坚定,就这样被他们收买了,可是我的心确确实实是软了。
   他说的没错!我是一头猪!
   秀莲也来了2次,她就来装装样子,一点不搭理我,我更不搭理她。秀莲没事就拿着我床头柜上的水果大吃特吃,然后蹭到靠窗的一个老大爷的床边和陪床的老太太聊天,3个人嘀嘀咕咕,不时回头看着我,瘪着嘴对着我指指点点,我知道他们是在议论我,可我不在乎。
   我小猪一向我行我素天马行空,何时在乎过别人的看法来?
   我虽然对秀莲仍然很厌恶,可是以前那种一定要灭了她的决心不知不觉淡了下去,提不起劲头来。
   明天就该出院了,这天傍晚我在百无聊赖地数着手指头,偶尔摸摸肚皮,等着他们哥俩给我送饭,擎诺的厨艺绝对是一流,他说他5岁就给家里洗衣服做饭了,哼!鬼才信!5岁的孩子还吃奶呢!
   忽然靠窗的那个喜欢对我瘪嘴的老太太对我大声说:“喂!你也闲着没事,帮我打壶开水去吧。我腰疼。”
   我一下子楞了,这几天风大,爸爸一直切切叮嘱我不许到院子里玩,而开水炉在院子里。别说她的开水壶了,我爸爸连我自己的开水壶都不让我动,说刚打回来的开水温度太高,而我发这么高的烧以后身体还没恢复,手没劲,万一把自己烫了就糟糕了。
   退一万步讲,就凭这个老太太没事就对我瘪嘴白眼那德行,我凭什么听她指派?
   我懒得和她说什么,就对她摇摇头。
   她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怎么回事呢!你明天就出院了,早就活蹦乱跳的了,赶快帮我打壶开水去!我等着泡方便面呢!”
   她的态度这就有些蛮横了,颇有些地主婆指挥包身工的架势了。
   我有些生气,就把润石的哪句话搬了出来:“你这是求我呢还是命令我呢?”我的意思很明白,你求我就该有个求我的口气,如果你态度好,我冒着被烫的危险帮你打壶开水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就凭你这命令的使唤丫头的态度,爱谁谁去!
   怎么就凭你年纪大些,痴长了几岁,我就该死就该给你当免费丫头?我卖给你了?
   她不乐意了,冲我喊:“什么求你命令你的!我这么大年纪叫你给我打壶水怎么了!什么德行!狗屁!怪不得你妈都看不惯你,一来就骂你不是个好鸟呢!呸!你妈十月怀胎养了你,你还对你妈又打又骂的,不孝顺的东西,死了拉倒!我早就看不惯你了,什么也不会,还对你爸爱答不理的,我告诉你,我这个人最看不惯不孝顺的东西,我早就想好好教训教训你了。。。。。。。。。¥%¥……%&……&*”
   我的脸色惨白,眼睛黑的深不见底,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你再说一次!谁是我妈?”
   老太太嗤道:“吆!连自己亲妈都不认识了!德行!”
   我咬牙说:“好!我帮你打开水!”说着我就拿着她的壶出去了,身后听她和她老头子得意洋洋地说:“哼!不孝顺的东西!叫我骂了一顿就给治住了,小破孩,那么点个小东西能有什么本事!”
   我浑身都在发抖,到院子里打了满满一壶开水,就迅速回来,一路上,极度愤怒让我的腿不由自主地发抖,我停下了脚步,深深呼吸了几下,正想等不发抖了再走,忽然从楼道的窗户看见润石和擎诺拿着保温桶打打闹闹地笑着进了病房大楼的门,我不再迟疑,迅速往回走。
   回到病房后,老太太躺在了旁边一张空着的病床上在闭目养神,轻慢地对我说:“放那吧!”
   我答应了一声,拔开了瓶塞,一壶沸水就朝着老太太的脸倾倒了下去。
   老太太“嗷”地惨叫了起来,急忙来推我,我退后一步,仍然把水壶的水朝她脸上泼着,老大爷也不顾正在打的吊针了,扑下来夺我的水壶,我干脆把水壶朝老太太砸了过去。老太太大哭大叫起来。
   正在我洋洋得意的时候,我被人一把拽住了,几个耳光狠狠扇在我脸上,我被打倒在一个病床上。
   擎诺怒气冲冲地拉着润石:“我说多少次了让你别打小猪的脸!你疯了!不问问怎么回事就乱打人!”
   润石一把甩开他,前去查看老太太的伤势,幸亏那水还没开,老太太虽然被烫的满面通红的好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倒没什么大碍。
   同时擎诺把我扶起来,帮我擦去鼻血,然后认真地测试我聋了没有,被打的脑残了没有。
   我被打的又惊又怒,直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擎诺真的害怕了,以为我被他哥打成了一个全国标准型号的二百五,擎诺不停地拍着我的后背,问我怎么了。
   润石见我抖的厉害,也不自禁害怕起来,过来把我抱到我的病床上,低声安慰我,见我仍然在抖,他和擎诺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老太太仍然在哭天抢地地嚎,他们哥俩再没一个人搭理她了。
   我抖了很久,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怒视着润石,叫他给我滚!有多远死多远!
  
  第13节
  当然,润石是不会听我的话而自行滚蛋的。他就没长那乖巧自觉的基因。
   我被打的昏头涨脑,看着人都眼冒金星,哭都哭不出来。擎诺急忙热了一条毛巾,覆在我的脸上,我脸上热辣辣的感觉舒服了一些,才呜呜呜地哭了出来。
   擎诺一直问我听力有没有退化?眼睛有没有斜视?脑袋有没有帕金森?
   我很乖地检查了一下我的耳鼻喉科,确定没问题,才摇摇头。
   擎诺放心了,一把把他哥拽一边去了,厉声呵斥他,润石自觉不对,也不吭声。
   那边老太太不依不饶了,指着我大骂,擎诺大怒喝道:“你tmd给我闭嘴!”老太太马上住嘴了。
   我刚想笑,肌肉一动,脸上立即火辣辣的疼,我无奈只能板着脸,腹笑。
   擎诺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说了,说到愤怒处还对着老太太横眉怒目。
   擎诺不敢相信地问:“我妈说她是你妈?”
   我点头。
   “奥买糕的!”擎诺摇摇头,一副无地自容的表情。
   “哦,那个,对不起!你打回来好了!”润石很诚恳地俯身对我说。
   靠!你这不明摆着占我便宜吗?你人高马大,彪悍凶猛,我呢?体弱多病,瘦的跟小鸡似的,又大病初愈,你打我几个耳光与我打你几个耳光的技术含量会一样吗?不过难得他具有这样大无畏的牺牲精神,这是多么崇高的资本阶级,不,无产阶级的情怀啊!
   我不满足他这样伟大的自我挨揍精神,我还是个人吗?
   我们的口号是------将SM进行到底!当然,我是s,他是m。
   我暗自憋了一口气摩拳擦掌、酝酿力气,准备一击就将他揍个鼻青脸肿,我憋的脸都发紫了,力气憋够了正准备出击的时候,他竟然一下子站起来走了。
   。。。。。。。。。。我一口气没上来,硬是生生气晕在病床上了。
   只见润石等了我半天见我没反应,以为我是菩萨化身不舍得动手,就起身走到了仍然在咒骂不止的老太太面前,冷漠地说:“尊敬老人是中国的传统,只不过有的老人倚老卖老,太拿自己当皇太后了,外面风那么大,我妹妹病还没好,你就支使她出去给你倒开水?烫着了你替她遭罪?小孩不能碰危险物品你不知道?没人是该伺候你的,别觉得你老了,天下人就欠你的。还有,你少参合我家的事,你知道什么事就胡说八道?就凭你嘴贱这份儿,哪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润石懒得再搭理她,回身就走,老太太跳脚在后面骂开了,润石听了30秒后, 就平静地说:“你那些骂人话别教坏了小孩子。我给你5分钟,马上滚到别的病房去,过点再不走我会让你们俩求着我放你们走的。”
   老太太仍然在骂,润石再不说话,低头看表。
   5分钟过去了,润石上前猛地拽起老大爷的吊针管,只见血液瞬间顺着塑料管回流出来,老太太去打润石,润石拿起白色的被子就把她蒙头蒙住,推掉在老大爷的病床上,然后润石迅速推着带滑轮的病床,推出了病房,再一使劲,病床载着2个人快速地顺着长长的走廊滑了出去,直到撞到了对面的墙壁才停下来,老太太可能吓晕了,一声也没出。
   我把脑袋探出病房,看着病床被墙壁反弹的往回滑,不禁咂舌。
   润石打开窗户,将老太太的一应物件都扔了出去,然后对站在一旁吓呆了的护士说:“这床没人了,换一下被褥!”
   满屋病人和家属都望着润石,心生畏惧,噤若寒蝉,没人出声。几个护士畏缩着,不住后退。
   润石为人的心狠手辣和冷酷狂野第一次真正地在我面前显露出来,让人不寒而栗。一个15岁的少年,哪来那么多心机和手腕?又是怎么样的环境培育出了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
   擎诺一脸的安之若素,习以为常。
   我有些害怕,原来想打回来润石耳光的想法早就云消雾散,吓得一声不敢出了。
   润石见我怯生生地表情,对我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对擎诺说:“她这脸,我看还是冷敷的好。”
   我什么也不敢说,任由擎诺用冷毛巾给我敷脸,擎诺心细,用剪刀在毛巾中间剪了一个洞,方便我呼吸。
   我很紧张地感受着润石的存在,他一走近我就往擎诺的方向靠靠。
   一会后,我食不甘味地吃了饭,玩了一会擎诺的华容道,开始昏昏欲睡。
   夜深了,润石和擎诺也不回家了,润石坐在我的病床旁边趴着睡觉,擎诺在老大爷的已经新换了被褥的病床上和衣而卧。
   可能是11点多,一阵嘈杂,突然门开了,闯进来一堆人,为首的一个小子指着我大骂:“就是这死小孩!”
   还没半秒的时间,我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一根棍子就带着风朝我袭来,然后我还没看清怎么回事,这根棍子就反方向地玩那群人身上横扫过去,登时倒了一群人。
   满屋的人惊叫起来,擎诺迅速跑过来,而我,还在傻不啦机地以为在看香港的武侠片,还在寻思“这电影挺好看的,谁演的?古天乐?”
   为首的几个人爬了起来就要冲过来,突然集体全部刹车,打头一个把头发染成绿毛的小子难以置信地瞪着润石,开始结巴:“润。润哥!”
   润石冷冰冰地站着,一言不发。
   绿毛小子脸都白了,哆哆嗦嗦地解释:“润哥,我不知道啊,是这个小子说他奶奶被人欺负了,我才来帮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压根不知道是你啊!如果知道是你,打死我也不敢来啊。。。。”
   他解释的前言不搭后语,急得都快尿裤子了。
   润石仍然看着他,冷冰冰地一言不发。
   擎诺昂然问:“你混哪的?有点面熟。”
   绿毛小子一下子如释重负:“原来润哥不认识我,太好了!我我我。。。我今天就没出现过,谁也没看见我啊!”说完“哧溜”一下就无影无踪了,他的那些同志也立即快跑的好像要去抢银行,一下子就全部蒸发了。
   只剩下我头脑不清地念叨:“润哥,润哥。。。。。什么润哥。。。。。。”
   “闭嘴!睡觉!”润石一把把我塞被子里,和擎诺出去了,我一向自诩有做国际双重间谍的潜能,当下爬起来溜到门边,听到外面走廊上润石低声说:“那小子混那条街的?我怎么没印象?”
   擎诺也低声说:“不清楚,以前在网吧见过有个小混混和他挺像,不过那小混混当时是一头黄毛。”
   润石低声一笑:“春天来了,枯草也该郁郁葱葱了。看来咱俩收山没错,现在生活安定了,不用靠给人打架赚生活费了,咱的钱也赚的勉强够养活到我们上大学了,等考上大学咱再干点技术含量高一点的活赚钱,不花叔叔一分钱。”
   擎诺说:“恩,咱怎么样吃苦都无所谓,妈幸福就好了。”
   我一歪嘴。
   润石的口气有些沉重:“名声在外也不是好事,连不知道哪来的小混混都认识我们,可谓树大招风,别我们那天进了监狱就栽了。小猪这丫头一点也不省心,脾气比我还烈,真头疼。她以后在外面闯祸的时候还多着呢。”
   “那没办法,你得好好管教她,给她多看点琼瑶书。”擎诺低声笑着。
   “我吃饱了撑的!”润石说:“妈根本就不管她,让她自生自灭,叔叔忙的要命,他只求小猪不拆了他的房子就谢天谢地了,小猪自杀了一次,他更不敢管了。现在就这样把她撂给咱俩了,咱俩就成了一对免费奶爸了,伺候她倒也无所谓,谁叫咱是入侵者呢!问题在于她不听你的,处处和你作对,骂,骂不得。打,打不得。我是再不敢打她耳光了,刚才她被打的直抖那样吓的我都懵了,万一打出个好歹来,咱怎么有脸见叔叔?死了以后更没法见小猪妈妈了,人家好不容易生一小孩叫咱给看着,咱硬是把孩子给人打残了,我还是趁早自己把自己灭绝了吧。”
   “那怎么办?你能不管她?任由她这样下去?不等她到15岁就进少管所了!”擎诺说。
   我的嘴巴立即向另一边歪去。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很头疼,现在她就是个烫手山芋, 我完全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干什么,我不可能24小时跟着她吧。”润石说。“刚才如果不是我听到了走廊上的脚步声不同寻常,一下子醒了,小猪现在就被人一棍子开瓢了!妈的,下手真狠!等我明天打听一下那个下手的是谁。。。。。。。”
   第二天,我出院了,回家后,晚上吃饭后,我很乖地拿了一本书在看。今天一天,我都很乖。
   吉尼斯最乖的宝宝奖项如果不颁奖给我还有人性吗?
   爸爸难得没出去应酬,一边捧着胖乎乎的肚皮打盹,一边时不时地抬头看看我,再看看秀莲,对我们这一副美满家庭的和睦的满意度是五星级的。
   白天,爸爸没回来的时候,润石和秀莲大吵了一架,叫她以后别出去胡说八道,没事冒充是我妈妈,那不是没事找事吗?
   秀莲当然不服,和润石吵了半天,现在正在气鼓鼓的呢。
   秀莲压抑住怒气,挪到了爸爸身边,温柔地摸着他的手,说:“德望啊,你看小猪也回家了,这多好啊!可是润石和擎诺2个大孩子住北屋实在住不开啊,一张床2个人挤着太窄了,孩子也睡不好。如果放2张床就放不开了。你看小猪一个小孩住着几乎20平方米的一个大南屋,多可惜啊!不如让小猪住北屋去吧。”
   我日!
   我手里的书一下子就要扔过去摔在她脸上!
  
  
  第14节
   我爸爸点头说:“有理!现在天气暖和了,不怕冷了,小猪就搬北屋去吧,你的卧室那么大,你一个人住着也可惜了。”
   。。。。。。。。。气流一下子停滞了,我的心瞬间坠入冰窖,仿佛一寸寸被冰封,刚才发生的一切,遥远得似若梦幻,却又清晰得可以记清每一个细节。
   原来。。。。原来父女亲情真的贱如履底的灰尘。
   一瞬间,我忽得失去了答话的力量,也失去了答话的欲望。只是心里苦涩的几乎没了知觉。
   我在爸爸心里的分量远远不如一个半路杀进来的陌生女人,是啊,孩子算什么。有了女人,还怕没孩子吗?他的那话儿可就一个啊。
   爸爸继续说:“小猪一个人住北屋也够了,你东西也不多,润石都181了,擎诺也差不多吧?”
   秀莲急忙接上:“擎诺178了。你说他们2个大小伙子住北屋怎么可能住的开呢?”
   爸爸看看我的神情,畏缩了一下,又想了想:“其实书房也挺好的。不如明天。。。。”
   秀莲连忙摆手说:“这不行!你的藏书都是你爸爸留下来的,都挺珍贵的,放北屋去就潮湿了。
   爸爸点头说:“也是!”
   我眨眨眼睛,微笑了一下,我做为他的亲生女儿名字他心里 位置还不如几本书,呵呵。
   秀莲扭头,微笑对我说:“小猪啊,秀莲阿姨最疼你了,一会我帮你把你的东西搬北屋去啊。”
   爸爸也急忙说:“对啊,小猪,你是爸爸最疼的宝贝!”
   我轻轻地笑了一下:“是吗?”
   以爱为借口,就可以虐待,可以侮辱,可以背叛?
   现在还要争什么?还有什么可争的?我心底一片苍凉,我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还剩下什么?除了我的躯体外,我还有一丝一缕可以依靠的吗?
   我还是微笑着,我的脑海一片苍白,唯一记得的只是,永远,永远不要示弱于人,永远永远,不要让人看到你软弱的样子,永远永远,不要让人觉得,某一刻的你,弱得只要轻轻一击,就可以被摧毁。
   家里很暖和,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冷的我直打颤?
   润石从北屋走出来说:“妈!我听了半天实在听不下去了,这个问题我和我们商量很多次了,每一次我都不同意,就3年,我就考上大学走了,3年怎么不能凑合?你逼小猪干什么?你别欺人太甚!”
   润石的声音饱含着怒气,墨黑的眼睛亮晶晶地,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秀莲。
   秀莲想说什么,被紧跟出来的擎诺制止了:“妈!你以前一无所有不是小猪的错!现在是小猪一无所有了,她就剩下那么一间自己的卧室了,有着她从出生以来的全部记忆全部温暖,连她最后的一点温暖的记忆你也要剥夺?”
   秀莲看2个儿子都火了,气的抓起一袋阿胶枣撕开就吃。现在当着我爸爸的面,她说什么都不方便。
   我含着泪水,站起来,慢慢地说:“朱德望,从今往后,我再叫你一声爸爸我不是人!”
   我扭头进屋,不想再说一句话,留下外面爸爸的怒喊声。
   当天晚上我爸爸和秀莲达成了协议,不能逼我了,没准我能一把火把房子给他烧了,还是明天去买2张大床,让他们哥俩搬书房去吧。
   我冷冷地躺在床上,冷冷地看着天花板,冷冷地流泪。
   第二天,我起床洗漱,然后闷头吃早餐,秀莲厌烦地摔摔打打,我咬牙问:“你摔打什么?这家里的那样东西是你花钱买的?你有什么资格摔打?”
   爸爸急忙呵斥我不许胡说八道,擎诺插进来劝阻我们。
   秀莲怒道:“凭什么?就凭我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
   我冷笑说:“什么女主人?一个婊子而已。”
   润石大怒,喝道:“你再说一次!”
   我望着他们一家人,包括我爸爸,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你们一家人就那么想听我重复这个词?那我免费再说一次!于秀莲你就是气死原配翻身上位的不要脸的小三婊子!!!!!!!!”
   我发狂一样,拼命地喊着,一次次地喊着,泪水却不受控制地磅礴而出。
   他们都愣愣地看着我,我疯了一样地一遍遍地喊着,把心都喊了出来。
   我恨他们!恨到了极点!
   秀莲想上来打我,被润石拉住,秀莲大哭了起来:“你凭什么这样骂我?我不就是想有个稳定的家吗?我如果不是为了我2个儿子有个好环境住着好考大学,不用再出去赚卖命钱,我能再婚吗?你以为我好过吗?这么多年颠沛流离的,为了一个住的地方到处看人眼色,我如果不是20出头那会不懂事就被他们爸爸骗了,一步错,步步错,现在怎么样做都是错了,你以为我不想和我那些女同学一样,有个温暖的家庭,衣食无忧,事业有成吗?他们爸爸那个人渣,毁了我的一辈子,毁了我的工作,强迫我生了擎诺以后我就因为超生被开除了,我的工作是公务员,如果不被开除,我现在活的多好啊!。。。。。。。。。”秀莲大哭的都软了,爸爸急忙扶住了她。
   擎诺一别头,眼圈红了。润石低头,看不见表情。
   我冷冷地笑着:“所以,你当年的愚蠢就该我和我妈妈给你买单!!!!!!!!我妈妈就该用她的生命补偿你的愚蠢!!!!!!!!!我就该一无所有成为孤儿来给你的愚蠢付账!!!”
   我狂怒着猛地推倒了饭桌,大喊:“于秀莲,该买单的人是你自己!朱德望,你们俩害死我妈妈的帐,我发誓,5年之内我一定会逼你们买单的!!!!!!!!!”
   我冲出了家门,愤怒的浑身颤抖。
   5年!
   我的誓言成真了,5年后,我让秀莲和我爸爸付出了血淋淋的代价为他们今天的狠毒买单了!
   晚餐后,我处理了一些事务,换上长长的白色的睡袍,慢慢沿着长长的灯火通明的走廊来到了花园里,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望着深邃的夜空里镶嵌着的颗颗闪烁的钻石,它们仿佛离我很近,给我一种错觉,我可以把它们摘下来明天参加伯爵夫人的晚宴时戴上。
   我微笑了一下,我拥有很多不可多得的钻石,包括一些历史悠久的皇室珍藏,可是我不稀罕,我想要星星。
   我虽然今年75岁了,可我每天吃冬虫夏草和高山雪莲进补,我仍然一头蓬松闪亮的乌发,2鬓只是有几丝银发,我的眼睛仍然炯炯有神,我的嘴唇仍然红润,我的皮肤仍然雪白光洁润泽有弹性,所有人都不相信我已经75岁了,说我看起来就是40多,我总是一笑置之,我知道,我的生命已所剩不多了,也许今夜我就会睡去不再醒来。
   在日常的鱼翅燕窝的奢侈生活里,往事却经常不由自主地历历在目,侵湿我的灵魂。
   我那个刚硬狂野无比、位极人臣,却悲苦半生的润石,我那个还不满2岁的娇嫩可爱无比就魂断天涯的小女儿,还有温润如玉、清冷又温暖的擎诺。。。。。。。。
   第二天是星期六,爸爸开车带我们去给他们哥俩买床和床上用品,他们哥俩没此没什么兴趣,说凑合凑合就行了,秀莲却兴致百倍,非拉着他们俩一块去。
   在全市最大的家具商城,秀莲专门看贵的,他们哥俩却指着最便宜的一款说就买这个了,秀莲不依。
   润石懒得多说,自己去付账了,把我爸爸都闪的楞了半天,然后死活让收款员把钱退给润石,他来刷卡。润石坚持不肯。
   我在商城逛了一会,有一款很漂亮的法国古典宫廷式样的床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一看标价,3万,人民币,不是越南盾,别搞错了。
   我笑吟吟地拉着爸爸去看,提出要买,我知道爸爸完全买的起,爸爸戳了我脑门一指头,说我吃错药了!然后秀莲就拉着他去看沙发去了。
   我转身在商城外面找了快尖锐的薄铁皮,回来就对着那床划了起来,服务员大惊失色,拼命拦住我,我笑吟吟地说:“怕什么?我爸爸现在就会买下来了。”
   果不然,我爸爸虽然气的一跳三尺高,心脏病都快犯了,可是在商城老板和服务员的轮番轰炸和要上法庭的威胁下,我爸爸最终还是乖乖地付账了。
   等我们走出商城大门的时候,我爸爸就急不可耐地想揍我,可是见到我满脸仇恨的神色后,犹豫了一下就放弃了,对我哀求地说:“小猪,你想干什么?你一个小孩子用的着睡3万的床吗?你这不是折腾我吗?爸爸知道对不起你,可你也不能恨你爸爸啊。我可是你亲爹啊!”
   我仍然笑吟吟地说:“你不是想把我赶北屋去吗?我买了这样一张大床,北屋怕是放不开吧?而且,你新婚大喜,中年三大喜,发财升官死老婆,朱德望,我恭喜你如今是2大喜了!”
   我冷笑着扔下他们,自顾自地去溜冰了,我满心愤恨地滑着,飞快的超越前方所有的人。
   你不仁,我不义!
   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我如今真的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了,再没什么能失去的了。
   我每晚睡在3万的大床上,心底却冰冷如寒潭。
   秀莲倒是想要去睡来,我就说了一句:“你敢要去,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她马上退缩了。
   秀莲一直绞尽脑汁想把我送走,因为我影响了她的幸福人生。可是实在没地方可送,可把她愁死了!
   时间过的很快,我进入了中学,全市最好的2中,润石和擎诺都这里,进来这里我才真正明白他们俩在全市中学和高中的威望。
   他们是学校的骄傲,老师的宠儿,他们学习优良,三甲之生,屡屡代表学校参加各类比赛,屡屡得冠。
   他们的爸爸是特种部队的资深警官,这哥俩也学得一身好功夫,打遍全市的学校无敌手,是很多女生崇拜的对象,以前他们俩收费帮人打架,很少失手,不过据说不过好几个月他们不干了,收山了,金盆洗爪了。
   这天,我班里一个不务正业的小子找到我,偷偷摸摸地说:“朱朱,想不想发财?”
   “想!你抢银行我帮你数钱!”我说。
   “去你的!你不是杨润石的妹妹吗?我放风出去,你来收保护费怎么样?就说这钱是给杨润石的,有他罩着想欺负谁就欺负谁!”这小子两眼放光。
   我想了想:“行!”
   哇咔咔!发财了~~~~~~不费吹灰之力~~~~~~~立即行动!
  
  第15节
  第二天,那同学就准备要放风出去了,说是杨润石要收保护费,以后有他罩着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出事有他摆平。一个人交纳给我100元,同学收中介费30元,我对这个数目有些担心,怕太多了,没个给,他却信誓旦旦地保证说谁一听见杨润石的大名还不赶紧的?不说别的,光他这名字的含金量就价值连城呢!
   2中是初中部和高中部都在一所校园里,润石今年高一,擎诺初三,我初一,那个同学吐沫横飞地跟我算账,一个班差不多50个人,一个级部8个班,这个数字曾以6,再乘以100,我到手的会是多么庞大的一笔净利润啊!而且还不用纳税!更不用偷税漏税!多么合法的一大笔财产啊!
   而且这保护费必须半年交纳一次!利滚利,滚雪球啊!焉知我几年以后不是中国的比尔盖茨!
   我同学眼前金光闪闪,瞳仁好像变成了黄金做的铜钱,我很不幸,我的眼前什么也没出现,唯一出现的恐怕是润石的巴掌了。
   这同学听我说大概杨润石不会同意,杨润石一向是一个对金钱名利很淡泊的人,同学对我的说法嗤之以鼻:“你还是太单纯了!现在21世纪了,金钱就是一切!谁不爱钱?尤其是那么大一笔钱?脑子进水了啊!你当杨润石真不爱钱啊?逗你玩呢!不信你回去和他商量一下,看他动不动心?”
   我懵懵懂懂地就回家和润石商量去了,我也认为我需要一笔钱做储备,以防不时之需,还有以后的自我保护财产,我在这个家里实在得不到什么安全感。
   天很热,汗流浃背,我回家就赶快洗澡,家里安装的是太阳能热水器,随时可以用。我的头发早就被杀千刀的润石给剪了,这家伙不顾我要跳楼的抗议,硬是给我剪了一个娃娃头,在我哭了好几天之后,他终于良心发现了,逮着他妈的那些时尚衣饰杂志研究了几天,和擎诺商量了一下,决定给我梳一个极其时尚的发型,在买了一堆精美小发饰和一些各种颜色的缎带后,他们俩就在我脑袋上忙活起来了,擎诺在侧面给我编了一个小小的辫子,按照杂志书的样子系上饰品,我一照镜子,靠!真漂亮!
   我的哭声马上偃旗息鼓了。现在还哭当我脑残啊!
   他们俩之后就对我的头发产生了巨大的兴趣,一天给我换一个发型,大多数是早上我还在呼呼大睡,他们俩就把我半拽起来,把我靠在床头上,继续打盹,任由他们4只爪子在我脑袋上花样百出,除了偶尔我因为被揪疼了嚎一嗓子之外,一起都相安无事。
   用擎诺的话说是“从小没玩过布娃娃,正好有真人的真头发,不玩过瘾对不起自己!”
   你看,这说的是人话吗?呸!
   一个月后,润石和擎诺就对布娃娃游戏失去了兴趣,于是我仍然每天顶着一头蓬松干净的娃娃头去上学,偶尔那天润石心血来潮了帮我揪个小辫子。
   不过自从赖上他们俩,我的洗头大事终于有了免费的长工了,我对他们的一切恶行就勉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今天我洗澡以后,把正在做俯卧撑的润石叫过来帮我洗头,润石不耐烦地边帮我倒洗发精边说:“等我那天给你剃一秃子!”
   我狠狠踹他一脚:“你敢剃我头发,我踩掉你的小jj!”
   “老实点!别动!甩我一身水!”他抱着我的脑袋跟搓抹布一样地搓了起来。
   呜呼!我哭!不过看在他天天帮我洗头而且还随叫随到的份上我决定还是放他一马好了。
   我洗澡后,把我换下来的小裤裤和裙子一股脑塞给他,他跟在我后面洗澡后,把他和的和我的脏衣服全部洗了。
   “我的裙子是不能洗衣机洗的!”我一看到他想偷懒,我就好心提醒他。
   “等洗坏了,哥再给你买条。”他丝毫不为所动地把我的裙子扔进了洗衣机。
   。。。。。。。。。呸!什么人啊。
   我愤愤然去玩我的传奇了,现在我还不敢和他说收保护费的事,我还是有点怕他的,等一会擎诺回来再说,就是润石当场发飙擎诺也能当个减速带什么的。
   润石忙着拖地板。
   秀莲在家什么也不干,母猪一头!虽然我和她的行为如出一辙。
   秀莲本来就漂亮,这下更当起了太太,美容,按摩,浴足,逛街,滋润的不亦乐乎,现在她约人去美容了还没回来呢。
   据说秀莲根本就不会做家务.家务还是她2个儿子一直在做,我爸爸曾经想请个保姆,被秀莲否决了,她不喜欢有外人,尽管她觉得我是个外的不能再外的外人。
   我和她是相看两生厌,谁也不搭理谁,有时候她想找事给我一个下马威,还没等我发飙,她2个儿子先马上把事情压下去,不得不承认,他们很懂事。
   我的内裤和袜子,所有的衣服仍然是擎诺一直在洗,我每天洗澡一换,他洗澡完了就顺手给我洗了.没人觉得不对,习惯成自然嘛~~~~偶偷笑ING...........
   如果擎诺不在家,润石也会帮我洗,不洗白不洗,洗了也白洗!
   我从医院回家后,要爸爸给钱买一次性的内裤,袜子也要穿了就丢,我爸爸还没说什么呢,秀莲就先指着我说我是一个败家子,我轻蔑地说:“你买一瓶化妆品就花好几千,我这点钱算什么?你是最大的败家子!”
   眼看就要吵起来,擎诺出面说:“行了,别吵了!以后小猪的全部衣服我洗!”
   我爸爸也巴不得息事宁人,劝着秀莲回卧室去了。
   我在她背后解气地伸出中指,擎诺瞪了我一眼,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我笑嘻嘻地一咧嘴,伸伸舌头。
   擎诺和润石很节俭,和他们的妈妈南辕北辙.他们俩长的很高了,都差不多180多厘米了,可是他们很少买衣服,在超市买件几十快的运动服,他们哥俩轮换着能穿好几年。
   他们的鞋也是实在小了或者破了才换新的,新的也尽量买便宜的。
   他们的内衣和袜子晒的时候,我偶尔也看看,都是很旧了的.袜子破了,他们自己补补.因为他们的妈妈迷上了麻将,脑袋里除了"长城"就是"糊",连吃饭都得擎诺一次次的跑去叫.
   在学校里,他们俩真是学校的风头人物,学习名列前茅,篮球,排球,体育,竞赛,体格,身手,人缘皆是数一数二的.他们是学校和老师的骄傲.也是女生心里的偶像.
   当然,老师们对我也是印象深刻。
   我的课堂是来睡觉的,作业是抄来的,上课提问是一问三不知的,下课是溜的人影不见,而且经常是一天再不见的,对老师们是伶牙俐齿的,老师说一句,我有100句是等着噎她的,网吧我去的是忠心耿耿的,游戏我玩的是高手大师级别的,老师是对我恨之入骨的,叫家长的频率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我爸爸的脸红耳涨的模样是路人皆知的,最后我爸爸是逃之夭夭的死活不来学校了的,丢人丢不起了的。
   在擎诺的大鱼大肉的伺候下,我呼啦啦地长着膘,恢复了我妈妈在世时的我那婴儿肥的模样。秀莲有时候鄙夷地看看我有点胖乎乎的小肚皮,轻蔑地说:“不亏叫小猪!”
   我面红耳赤,正想反唇相讥,擎诺就对秀莲说:“我觉得挺好的,小猪以前太瘦了,再说小猪现在正长个呢,营养过剩总强过营养不良,长个就这几年,过期后再怎么吃也无济于事了。而且小猪是我一手喂胖的,我还在一心的成就感自豪着呢,你泼什么冷水!”
   润石边健身边笑道:“擎诺牌养猪场,白白胖胖的小肥猪即将出栏,请大家注意捕捉宰杀!”
   可想而知啊,我是气的三丈高,绝食了好几天,誓死将减肥的事业进行到底。
   擎诺眼看他的养猪事业陷入了停滞,急的发昏,怎么劝我也不听,擎诺气的把他哥大骂了一顿,他哥却从网上找出资料来说明绝食1,2天对身体与好处,清理体内残存垃圾,这叫辟谷。
   擎诺说:“辟谷的尽头就是火葬场!”
   “NO!是屠宰场!”润石一脸坏笑,随即挨了擎诺一巴掌和我的一脚。
   第三天早上,我仍然在减肥,幻想几天后我就是林黛玉二代,润石就强行把我拽在餐桌边上把我按下,逼我吃饭,还美其名曰:“辟谷结束。小猪现在开始在猪槽里拱食了。”
   当然我用着革命先烈的伟大情操抗议着,你这不是毁我的林黛玉之梦吗?你怎么就在精神上一点不追求葬花焚娟的浪漫情怀呢!真俗!
   润石脸色一沉:“你就是想当林黛玉,得先找着个贾宝玉。不过你就是找到个贾宝玉,估计没2天也被你哥我给打残了!等你长大恋爱了,哪个死小子敢让你哭,我先把他揍成太监再说!”
   谁也没想到,从我17岁就让我落泪一生的人就是他自己。
   虽然如此,在我披着长袍徐徐地顺着长长的灯火通明的走廊走进大厅,准备拾阶而上的时候,想起来他在62年前的这句话时,我脸上仍然会浮现出幸福的笑容。我的眼前栩栩如生浮现出他62年前说这话时的有些稚气的脸上的认真和清纯。
   带着幸福的泪水,一滴滴地洒在楼梯上昂贵的地毯里。
   我在他的威逼利诱下吃了一顿饱饱的早餐,晚上擎诺炖了一锅排骨,我啃排骨肉都啃的几乎撑死,晚饭后就仿佛一头搁浅的小鲸鱼一样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只好喊擎诺给我吃了几片吗丁啉,再让他帮我揉揉撑的饱饱的肚皮。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我可以想买什么基本就可以买什么,我爸爸对我合理范围内的花费还是极力赞成的,就是秀莲一看见我又买新衣服了就一脸不爽,第二天她也立即去逛街,大包小包地专门买名牌,我都懒得搭理她,你说你一个快40岁了的人和我一个13岁的孩子争什么?
   吃饱了撑的!
   我饿了,开始哼唧,可惜润石正在带着耳机对着电脑练习口语,对我的肚子的咕咕声不充耳更不闻,正在我伤心地自叹命苦的时候,擎诺回家了。
   我马上跑过去自述我的悲惨遭遇,扁着我的圆圆的粉红的小嘴,泫然欲泣,可惜我抽搭了半天也没掉下一颗金豆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终止装神弄鬼。
   擎诺好笑地看了我半天的表演,下结论道:“如果以后你实在笨的考不上大学,可以去试试考北京电影学院,没准哪个老师恰巧那天喝醉了,就把你招进去了。”
   我囧的要哭:“我真的饿了!”
   恰巧这时我的肚皮咕咕叫了一声,擎诺不再跟耍猴一样地耍我,急忙煎了2个荷包蛋给我吃。
   润石也饿了,闻见香味了,也过来想蹭一个去吃,我紧紧地护住我的盘子,象一条忠实于狗食钵子的狗一样。
   润石只得咽下唾沫,继续饿着肚皮回去学习英语。
   我乐滋滋地吃了一个荷包蛋,肚子不太饿了,就美滋滋地献宝一样地捧着我的盘子去送给润石吃,润石说:“不吃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我抱着盘子有些委屈。
   润石哈哈一笑,拽过我的脑袋,在我头发上亲了一下,接过荷包蛋吃了。
   我眼巴巴地看着他吃,觉得肚皮还是饿。
   今天我爸爸和秀莲去参加一个酒席了,我和他们哥俩吃完晚饭以后,我决定和他们谈谈保护费的事。
   在我洋洋洒洒地算清了保护费的可预计利润以后,润石眯着眼睛看着我说:“你要那么多钱买墓地?我警告你,你敢收一分钱,我就揍的你后悔你怎么被生了出来!”
   靠!吓唬谁啊!你当我是吓大的?
   我和他们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们没有与时俱进和时代同步的发财脑细胞!
   第二天,我就小手一挥,开始收保护费了。
   没想到。。。。。。。。。。。
  
  
  第16节
   哇咔咔~~原来做黑社会的大姐大是这样的威风凛凛!
   我那财迷同学放话出去,只要缴纳100元,想打谁就打谁!看谁不顺眼就使劲捶!有润哥罩着怕什么!如果不交钱,嘿嘿~~~~~~~~~~嘿嘿~~~~~~阴险地冷笑。。。。。。。。
   女同学嘛,如果缴纳100元,以后想约润哥吃个饭,喝个茶,约个会什么的还不是小菜一碟!润哥和擎哥肯定随叫随到!不过这条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当我在百无聊赖地看着一本琼瑶书时,一个我不认识的女孩在财迷同学的带领下来给我交钱,并且羞答答地想明天请润哥吃饭时,大家可想而知我的表情啊!
   我一口血就直喷出去一米远,紧接着口吐白沫就一头扎地上了。
   财迷同学连声答应了那女孩,急忙把她打发走了,开始拨打精神病院的电话号码,想把我送进去。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想把他暴尸!
   他看看四周无人,急忙小声和我嘀嘀咕咕:“你傻啊!看见钱都不要!润哥肯定会答应的,我敢打保票。嘿嘿~~~~羡慕死润哥了,哎,人比人,气死人啊,咱学校的女同学正眼都不看我一样,正伤心。你想啊,全校的女孩争先恐后地和他约会,这等好事我就是做梦都不敢梦,一群群漂亮小妞都。。。啊!是不是?润哥可有艳福了,再下点药什么的。。。。”
   我一把推他老远,怒道:“你丫的上辈子如果是个男的,就是一个拉皮条的!如果是个女的,就一老鸨!如果不男不女,就是一人妖!”
   他听了不高兴了:“别那么损我,没事装什么清高,如果你不是润哥他妹,就凭你你整天在学校飞扬跋扈的欺负人早就被修理了。”
   “我就没欺负人!”
   “懒得和你说,这钱你不要我就还给她了。”他气呼呼地拿着那张象征着温暖安全的百元大钞扭头就走。
   我犹豫了几秒,还是很卑鄙无耻地把他叫了回来。
   就这样,100元钱,我就把润石给卖了,卖的渣都不剩。
   到了下午,已经有10几个男女同学交钱了,我一天什么也没干,净利润就是1000多,这钱来的真爽啊!我记录了他们的班级和名字,然后把钱存进了我的存折,小心翼翼地收藏好了,以防那天我爸爸真的被秀莲挑唆成功了把我撵到了大街上,我也不至于饿死。
   前面说了,我对这个家没一点安全感。
   润石这几天代表学校去外地参加奥林匹克数学大赛了,吃饭后,秀莲约朋友去商场了,我爸爸参加应酬, 就没回来。
   我今天格外地乖巧,对秀莲的白眼视而不见,也就没目疵尽裂地瞪回去。
   晚饭后,我心神不宁地我的卧室的书桌前面伪装读书,满脑子都是保护费的事,心里七上八下的。
   擎诺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急忙扫了一眼我面前的课本,幸好,课本没放倒了。
   这证明什么?证明我这个人在伪装的时候也不忘做到了滴水不漏。
   21世纪最缺什么?人才!就我这样的!
   美国联邦调查局为什么还没重金聘请我去当特工呢?真是有目无珠!
   我怀才不遇啊~~~~我怀才不遇啊~~~~~~~~
   擎诺在我床边坐下,表情冷峻,面沉如水,一双朗若灿星的眼睛灵活而凌厉地扫视着我。
   我紧张地看着他,脑袋里飞速地分析着我所处的环境的利弊程度。
   擎诺从来没揍过我,也就不会随便动手,他不是一个喜欢动手的人,擎诺一向温润如玉,不过也不排除他激怒之下揍我的可能性,尤其在他得知他和他哥被当成免费的鸭子被我卖了的时候。
   我们2个人互相打量着,猜测着对方的心理,一时都无话。
   半天以后,擎诺开口了:“你今天发财了吧?恭喜你啊!”
   “你怎么知道?”我有些心虚,不禁开始埋怨他知道的太快。
   “我们身周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都不知道,那我不是跟你一样蠢?”他平静地说。
   我突然想说“钱我都收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过这话在我口中转了一圈还是没敢说出来。万一他真生气了以后不帮我洗衣服怎么办?
   对于免费给你服务的傻瓜,应该笑脸相迎的,这道理我明白,我又不是二百五。
   “二哥,”我笑的温暖如春风,温柔地说:“你想怎么样啊?”
   我的声音好温柔啊,嘎嘎~~~~~~~我自己都觉得比我平时的动辄大嚎大叫动听多了,不过这声音我只有在贿赂别人和怕挨打的时候才能发出。
   “很简单,趁我哥没回来之前,把钱全部还回去,如果我哥问起来,你就说你做一个小小的试验。”擎诺的眼睛默默地盯着我的眼睛。
   靠!这不是挖我的祖坟吗!尽管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爷爷埋在那里。
   我好不容易赚来的钱,是合法所得,我又没偷又没抢,是别人自愿送给我的!
   “走开走开!我要写作业了。”我挥挥我的爪子,不想再和他谈这个问题,因为我初步断定他不会揍我。
   擎诺的声音凉凉的:“我的耐心有限,我以前没揍过你并不代表我今天不揍你。”
   我嚣张的气焰立即小了下去,怯生生地说:“我不就赚点钱嘛。。。。。。。至于上纲上线的吗,又不是不分给你。。。。。。”
   擎诺严肃地说:“小猪,你不懂事,我今天就给你分析分析。”他伸手帮我擦掉我唇边的一点牛肉渣,继续说:“如果按照你们的承诺来说,他们想打谁就打谁,然后我和哥去帮他们摆平,这可能吗?我们整天什么也不用干了,一天到晚给他们去当枪使?我们是拉登还是成吉思汗?还有,女同学想约我们就约?这更不可能,你当我们是鸭子还是午夜牛郎?就因为她们交了点钱,我和哥就得天天卖命地去天天陪笑陪吃陪聊,说的不好听的,甚至陪睡?我们就这样低贱?这样下贱?如果我哥知道了,还不得宰了你?”
   我嘟着粉嘟嘟的小嘴,小声抗议:“陪睡。。。。多好的事啊。。。。”
   擎诺一下子把我的书摔在地板上,吓的我直眨巴眼睛。
   擎诺厉声说:“在你心里,你2个哥就那么脏?象狗一样滥交!”
   我吓的一声不敢出了,有些委屈,我什么时候想的这样肮脏来?
   我是窦娥。。。。。我是窦娥。。。。。。。。。
   擎诺深呼吸了几次,口气缓和了一下,继续说:“你小,还不懂事。咱学校虽然校风还好,可是打胎的女同学不在少数,没办法,现在是一个性开放的时代,没人再把处男处女当一回事了,都今朝有酒今朝醉,及时行乐去了。可是我和哥都非常洁身自好,我们也许落后于这个时代了,可我们会一直坚持的,有些事我们不稀罕,好多女同学都想方设法想和我哥好,我哥搭理都不搭理。我们的第一次和我们的身体必须给我们真正爱的人,你明白吗?”
   我似懂非懂,可是看在他好不容易不生气了的份上,我还是点点头。
   擎诺继续说:“也许我不该和你说这些,你还小。可是你在这个环境里迟早会受别人的影响,如果我不跟你说这些,没准你就会因为懵懵懂懂被人骗了,到时候我和哥就是把对方宰了也无济于事了。”
   我继续点点头。
   擎诺口气低沉说:“那你承诺的这些条件其实一个也做不到,那你凭什么收保护费?这是赤裸裸的勒索,甚至是诈骗,对不对?”
   我点点头。
   “如果你做的再大点, 就会有很多人眼红,要求分一杯羹,你不会答应,然后他们就会害你,什么样的情况都可能发生。”擎诺说。
   我惊的缩了缩身子。
   “好了,我说完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摇摇头,不吭声了。
   “你明天就停止收保护费,然后把钱全部还回去!”他说。
   “。。。。。。。。。。”我忽然对那些钱恋恋不舍了,犹豫了半天,还是摇摇头。
   不得不承认,我就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守财奴!狠狠地鄙视我自己一下!
   擎诺有些恼了,问了我好几次,我都坚决地摇摇头。
   擎诺不再说话,一把把我翻到在床上,噼里啪啦就打了我一顿,我吓得哭了几声,就不哭了,他打我就没舍得使劲,不怎么疼。
   擎诺打完以后,再问我,这下我探明了他不舍得揍我的底线,更加有恃无恐地拼命摇头了。
   擎诺气的摔门而出。
   我揉揉我胖乎乎的小屁股,继续坐在书桌前面,用计算器算一年一年的这利润的复利加复利会是多少。算出来是一个庞大的数字,我乐滋滋地睡觉了,梦见我很快就是中国的女首富了。
   激动~~~~~~~~~~幸福~~~~~~~~~
   第二天,我仍然孜孜不倦地收保护费,3天后,就有40多个人加盟了,4000多块!
   第四天,润石回来了,我马上不敢堂而皇之地收保护费了,只好转入了地下。
   这厮真够煞风景!

完成时间:2009.03.13 11:0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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