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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秀莲和我爸爸都坚决不许。
润石淡淡笑了笑，就准备走。
奶奶很是不安，这下可是她把这孩子逼出去在寒夜住地下室的。她终于开口了：“呃，算了，你也留下吧，奶奶我又不是没人情味的人，你，你就留下吧。”
润石笑了笑，认真地说：“谢谢你，奶奶，这些年我们一直到处在这个城市飘着，这里寄人篱下住几天，那里仰人鼻息呆几天，我受够了，我现在只是想有个稳定的窝，能遮风挡雨就好。擎诺以后拜托你多照顾了！再见！”
说完，润石不顾任何人的劝说，头也不回地离开家。
外面寒风呼号。
秀莲哭的委顿在地上。
看着擎诺含泪的眼睛，我一下子非常愧疚起来，害死我妈妈的是秀莲，又不是润石，我逼他干什么呢？
我穿着拖鞋就追了出去，等我跑下去，他已经走出很远了，我一边追一边在后面喊他，他回了头，默默地看着我。
我呼哧呼哧跑了过去，望着他。
他看起来非常难过，眼睛里还有泪光，却极力掩饰着。
“杨润石，呃，那个。。。你回家吧。我，呃，呃，呃，”我也不知我在说什么。
润石沉默地望了我一会，摇摇头：“我没家。”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在路灯下的身影异常地凄凉。
那天晚上，奶奶想和我一起睡，我家3个大卧室，2南一北，现在北面卧室让擎诺住了，书房里没床，我的小电脑室更没床。
说实话，我挺厌恶奶奶的，我忘不掉我妈妈重病期间自费买点营养液时我奶奶叫嚣着“这是糟践钱”的那副嘴脸。一个人连良心都没了，活着和走兽无疑。
亏我妈妈生前还对她那样孝顺呢。
可是现在她也实在没别的地方可以睡觉，她就心无旁骛地钻到了我的大床上，我皱皱眉头，只好在床上尽量离她远一点。
我爸爸找了些被子什么的给了擎诺，擎诺接过被子，低声说：“谢谢。”他低垂着眼睛，看不到他的眼神，听他的声音怯生生的，含着感激。
第二天，天蒙蒙亮，奶奶就醒了，也不起来，在床上就一直翻身，把我翻的直翻白眼。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擎诺起床了，而后小声洗漱的声音。奶奶嘟囔：“起的真早。”
我把脑袋埋在鸭绒被里继续和周公约会，当我梦到我和周公一起去抢花旗银行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厨房淘米做饭的声音，这断断续续的声音影响到了我和周公的利落行动，导致了我们的抢银行的伟大行动壮志未酬身先死，我在吃了联邦调查局的刑侦帅哥的一打枪子后，彻底醒来了。
厨房飘来熟悉无比的香喷喷的大米粥的香味，我的心脏一下子停止跳动了，妈妈！！！~是妈妈！妈妈回来了！！！
我来不及思考，掀开鸭绒被，“嗖”一下从床上窜了下来，以光年的速度扎进了厨房，大叫：“妈！妈！！！！！！！！！！！”
几秒钟以后，我和擎诺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互相不可思议地对视着。
“我我。。。我找我妈，你怎么在这里？”我看清了厨房再没别人，极度失望中，泪水在眼圈里直打转。
“。。。。我在做早饭。。”擎诺的手里拿着一个鸡蛋正在打碎。
“我以为是我妈妈。。。我妈妈也是天天早上熬香喷喷的大米粥给我喝。。。。”我失望到了极点，不愿再说什么，回头就走，竭力抑制住哽咽。
“对不起。”后面擎诺突然轻声说。
我楞了一下，没回头，也无话可说。
秀莲和我爸爸被我的大叫声音吓的跑了出来，他们俩衣冠不整，惊慌失措。
我爸爸心虚地跑到每个房间去探头探脑，问：“小猪，你看见你妈妈了？”
我恨恨地说：“我就看见你的车牌号了，号码是54250！”
身后的擎诺“扑哧”一笑又极力止住。我爸爸不乐意了：“你这孩子没大没小！你看见你妈了？”
秀莲则看着我，撇撇嘴巴：“小猪今年12了吧，该有点廉耻了吧，这么大的女孩子了早上起来下身就穿一条小三角裤就满屋子乱跑？你明明知道擎诺在厨房里做早饭，你跑进去干什么？擎诺再怎么说也14岁了，没几年就成年了，你还真是想的多啊！”
我呆了呆，不懂她说的“想的多”是什么意思，回头看看擎诺，擎诺也是有些迷惑。
我爸爸低声说：“你别胡说！小猪还是小不点呢！”
奶奶也起来了，生气地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嫌你儿子在这家碍事了还是怎么着？小猪一个刚断奶的小孩，你都对她这样的恶毒，德望是不是也该对你儿子虐待虐待？小猪穿三角裤在家跑怎么了？都是一家人怕什么？就多了你和你儿子碍事了，赶快把你儿子撵出去就万事大吉了！你可真的不是个东西啊！”
我爸爸直拦住奶奶，不让她说，奶奶屡次把爸爸推开，非要说完。
擎诺满面通红，羞惭之极，手指轻轻搓着衣角，咬着嘴唇，默默忍耐着。
秀莲什么也不敢说了，爸爸哄着奶奶进了卧室，秀莲一甩头进了爸爸的卧室，开始轻声缀泣起来。爸爸哄好了奶奶又忙不迭地去哄秀莲。
擎诺没看任何人，低着头进了厨房，继续做饭。
等我洗脸刷牙收拾完毕，擎诺也把每个人的早饭摆上了桌子，只是没有他自己的。
擎诺急匆匆地洗漱完毕，就拿着书包去上学了，一口早饭也没吃。看的出来，他挺伤心的。
我在餐厅闷头吃着香喷喷的大米粥、几个小菜、煎的味道很好的鸡蛋，还有面包，听着秀莲低低的哭泣，爸爸的安慰，奶奶的叹气，我的心里越来越冷漠，这个家是如此的陌生，仿佛和我毫无关系，以前我和妈妈爸爸的那个温馨的家在我妈妈去世后已经轰然倒塌，不复存在了。
下午放学后，我没地方可去，想了半天，还是回家了，外面冷。
爸爸和秀莲都不在，奶奶也不在，擎诺没回来。我吃了点面包牛奶，就去我爸爸的卧室翻找我妈妈的照片，想把我妈妈的照片全部拿回我的卧室，如果还留在爸爸和秀莲的卧室对我妈妈真是一种亵渎。
刚打开抽屉，就看见里面有一摞百元大钞
第6节
刚打开抽屉，就看见里面有一摞百元大钞，我瞪着它们，想了一会，忽然一把全部抓了起来，数了数，7800元，我的手有点抖，思想激烈斗争着，以前这个家还是我的家，我的零花钱都是妈妈给我的，我打死不会私自拿父母的一分钱，可是现在不同了，这钱如果我不拿，秀莲就会花掉，凭什么让她花掉？
我冷笑了一下，全部拿走，回到了我的卧室，看见奶奶的钱包放在桌子上，我不再犹豫，打开，拿走了里面的600多快钱，然后我拿着我妈妈临终留给我的存折，打了个车，来到离我家挺远的一个银行，把我今天拿的钱全部存了进去。
银行职员问我：“小朋友，让你家大人来存。”
我说：“我妈妈去世了，我爸爸病了，这是这些天跟别人借的钱，我先存上好留着给爸爸买药。”我说，撒谎的眼睛都不眨。
银行职员叹息了一声，帮我存上了。
等我回家的时候，擎诺已经回来了，在忙着拖地，然后洗澡，洗澡后找了一些脏衣服开始洗，我妈妈去世后，我积攒了很多脏衣服，爸爸根本不管我。
擎诺看了看我身上的脏衣服说：“脱下来，我帮你洗。”
这等好事咱怎么会犹豫？三下五除二就把脏的外衣内衣，积攒的全部脏衣服一股脑捧过去了，
擎诺皱眉说：“怎么这么多？”
“我妈妈去世后就没人给我洗了，我又不会，我爸爸不让我动洗衣机，可是他也不帮我洗。”我理直气壮地说。
擎诺不再说话，把我的外衣和内衣依次分开，忽然他怒道：“你的内裤不会自己洗？”
我的眼睛立即瞪的比他还大：“你不洗就留着让你妈给我洗！如果不是你妈把我妈害死了，你妈也不会恬不知耻地跑我家来给我洗内裤！”
擎诺一把甩开手里的东西，怒视着我：“我告诉你 ，你妈妈的逝世我也很难过，可是你别把责任推到我妈头上！”
“责任就是在你妈头上！”
“不是！”
“好，不是，那她现在是我爸的老婆了，洗衣做饭她得分担一些吧？我的内裤你不洗也随便你，留着回来你妈给我洗！”
“做梦！”
我气冲冲气抢过我全部的内裤，跑厨房去扔在了燃气灶上，打开开关，2分钟后，全部化为灰烬。
然后我昂首挺胸地来到我的电脑室玩游戏。
擎诺在外面脸色不好地闷头洗衣服。
等我过了一关后，擎诺把衣服晾了出去，开始做晚饭。
一会，爸爸和秀莲回家了，再一会，奶奶也回家了，还买了一些菜。
爸爸无奈地叫奶奶以后别在市场收摊再去买菜，净买些人家挑剩下的，奶奶理直气壮地说：“便宜啊！还不一样的吃？”爸爸烦躁地进屋去了。
擎诺小心翼翼地看看大家的脸色，把奶奶买回的菜择好，洗净。
我懒洋洋地推开爸爸卧室的门，进去了，在换衣服的秀莲没好气地冲我说：“以后你进门应该先敲一下。”
我脑袋一昂：“敲你个头！这是我爸爸妈妈的卧室，我敲什么敲？”
爸爸也说：“小猪进来要敲什么门？”
我在爸爸的床上坐下，开口说了我内裤的事，说以后如果秀莲不给我洗内裤，我就穿了就扔，先让爸爸给我一批买内裤的经费。
秀莲先跳了起来，恨不能大骂我一顿，我嘴角含着轻蔑，准备等她开口骂我我就不客气了。爸爸看出事端不对，为了息事宁人，马上开抽屉给我拿钱，一边说：“爸爸给你钱，你别闹，等你大点要学会自己洗小裤了，爸爸赚钱也不容易。”
忽然爸爸的手停下了，又急忙在抽屉里翻找，然后在卧室翻找，秀莲问：“找什么？”
爸爸说他早上放的准备明天给秀莲买几个保险的7000快不见了，秀莲大惊，加入了寻找的队伍，仍然遍寻不获，爸爸去找奶奶，问奶奶看见了没有？
奶奶说没看见，还埋怨爸爸做事不小心，同时忙着帮爸爸寻找，也没找到，奶奶喊着说肯定家里进贼了，急不可耐地去看她的钱包，立即惊的啊啊地叫起来，说她钱包的几百块都没了。
没人看我一眼，没人怀疑我。爸爸立即想打110报警，忽然奶奶一头窜去了厨房，厉声质问擎诺是不是他偷的？
擎诺有些委屈，说：“奶奶，不是我拿的，我不知道啊。”
奶奶再问：“今天是谁第一个回家的？”我没说话，擎诺说：“是我第一个回来的。可是我没拿过钱。”
奶奶在丢钱的激怒之下，也失去了理智，大声吼道：“不是你是谁？我家以前从来没丢过钱，自从你来了我们家就出了这事，门没被撬，又是5楼，小偷上不来，除了你还能有谁！”
在擎诺急切的分辨声中，奶奶破口大骂，逼擎诺把钱交出来，秀莲护着儿子， 和奶奶争论了起来：“妈！你凭什么诬赖是擎诺干的?你有证据吗?润石和擎诺从来都是好孩子，不撒谎，学习好，更不会拿别人一分钱！如果不是自己赚的钱，他们打死不会要的，就是捡到了钱也留着给街上的乞丐了，你怎么能诬赖擎诺拿你的钱，你说话之前先摸摸你的良心啊！”
爸爸脸色有些犹疑，顿了一会，还是去拉开奶奶，说还是报警吧，别错怪了孩子。
奶奶气的要哭，一口咬定就是擎诺偷的，报警以后纯粹是叫邻居看笑话了，家丑不可外扬！
奶奶越想越气，扑上去就搜擎诺的身，秀莲拉都拉不住，奶奶拉出擎诺的口袋没找到，就说他藏在内衣里，死活要撕开擎诺的衣服。
擎诺再也忍受不了这等侮辱，虽然强忍着一声不出，泪珠却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奶奶仍然不依不饶，擎诺一咬牙，把衣服解开，奶奶伸手就往擎诺身上摸。没摸到钱，又把手从腰带伸进了擎诺的裤子里去掏索。
擎诺羞愤之极，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
擎诺再也忍无可忍，一把将奶奶推的老远，奶奶勉强站直以后，对着擎诺破口大骂。
爸爸也觉得他娘干的事上不了台面，一脸困窘地把他娘拉出了厨房。
擎诺气的浑身发抖，脸色铁青，径直走到了电话旁边，拨打了110报警。
他一报警，我顿时有些紧张，可也只得装做若无其事，一副薛宝钗的万事高高挂起的神态。忽然擎诺的眼光瞟来，犀利地扫视着我，哼，看什么看！你以为你是福尔摩斯！
我立即把眼睛瞪的比他还大，气势汹汹。
擎诺冷笑了一声，昂声对奶奶说：“我以前叫你奶奶，是给你面子！既然你自己不要这个面子，我也没必要客气了！马上警察就来了，这事很快就水落石出，如果警察说我是我拿的，我任由你们活活打死也没怨言，如果警察查出谁是贼，你！必须给我道歉！然后我马上离开这个家，外面虽然没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我也不见得会饿死！”
奶奶扭了头，不理他。
秀莲恨恨地说：“呸！倚老卖老，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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