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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市上走着时,耳边忽然飘过“洪湖水浪打浪”这首歌。这首歌让俺想起俺的舅舅。
俺舅舅是个天分很高,极其聪明的人,琴棋书法、歌舞戏曲,皆通。俺和舅舅岁数相差十一、二岁,俺小时候很崇拜他。“洪湖水浪打浪”这首歌俺最早从他那儿听到。俺现在才想明白,那时候他还少年,也孟浪,也顽皮,学校、里巷都出名。他放开喉咙漫不经心唱得时候必定是在做一件自己不喜欢而又不得不去做的事,他不唱的时候,必定是看书,写字。
本城有个出家又还俗的和尚是舅舅的忘年交。棋艺、书法都有所师承。和尚娶妻、生子颇得城中人嘲笑和非议。和尚所娶之妻虽然单腿拄拐,人却大贤惠,对和尚百依百顺不说还很能生养,头胎生子一次就生了俩,很被一些婆婆妈妈的男男女女撇嘴翻白眼儿了好几个年头。
和尚双胞胎儿子出生以后,和尚喜出望外,俺舅舅也很替和尚高兴!知道和尚家境清贫,要想法子帮帮他。但舅舅热心有一颗,钱却没几文,就狠狠心将俺家养得一只大公鸡捉了去送给和尚。那大公鸡一身火红的羽毛,高翘着一丛油绿油绿的尾巴,踱步俺家庭院时候,俨然如一个锦衣卫兵模样,神气得很。按现在说法,那大公鸡是俺的宠物,有名有姓叫多多,俺放学后不见了多多,大眼泪珠子扑愣扑愣直往下掉,俺姥姥先心疼了,跟俺舅舅数落个没完.俺舅舅一急眼直嚷嚷说那丫头不过外孙子,外孙子萝卜菜根子,俺一个小爷还不及一个萝卜菜根子……
呵呵~~瞧啊瞧啊,俺这是说乱了、说乱了,怎么都撕扯到大公鸡这件事儿上去了。得捋一捋、捋一捋:俺舅舅与和尚,俺和大公鸡多多。
——这都与“洪湖水浪打浪”这首歌没有相互之间的关系。这些没相互之间关系的人和事,就一个旧时的烟消云散。
2009年03月06日17:03 [补记]
抖落抖落,怕忘记旧事。其实忘记了又怎么样,都是些飞絮。
舅舅 和尚 红公鸡绿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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