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照例是我先吃完饭,看儿子还有多半碗,而且慢条斯理的,就打趣他:“曦曦,是不是想迟到一回呀,也是,迟到的滋味要尝尝,罚站的滋味也要尝尝,都经历一下,人生才丰富嘛。是不是?”
他歪着脑袋看我:“不是。”
“不是那就快吃,马上该走了!”我转身去了厨房。
洗完锅和我的碗,等着他送碗过来。
“妈妈,掉身上一点面。”儿子小心翼翼地喊我。
“擦了不就完了......”我拎着毛巾出来。却看到:他的半碗全撒了,餐桌上的汤顺着桌布流到地上,他的裤子上有面条,还有鸡蛋,那样子要多恶心有多恶心。我想当时我的脸一定是从阳春三月倒回到了数九寒天,布满了风刀霜剑。
已经7:30了,我来不及多想,一边喊他“不许动”,一边拿了卫生纸来,擦桌子擦地擦他的裤子,心里犹如拧开了电打火,火苗子一个劲往上蹿。忍不住就说他什么“连个碗都端不住啊”“你都这么大孩子了”等等,一时找不出更解气的话来,心想如果不是时间紧迫,我会考虑揍他一顿!
给他找裤子,火气发在了立柜漂亮的玻璃推拉门上,哗啦,咣,推不动了,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门子坏了!顾不得了,给他穿好裤子赶紧走。
他在前,我在后,出了门。看他进了电梯,我竟然扭身从楼梯“噔噔噔噔”下楼了——我真是气糊涂了。
一路上拼命蹬车,到了单位,汗流浃背,头上冒着热气,像刚出屉的馒头。
等汗落了,后背凉凉的,脑子也冷静了好多。忍不住对同事讲起早晨的狼狈事。说出来才觉得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自己还至于生气。当时只顾着数落孩子,竟没看上一眼他的小脸,想必满是胆怯和沮丧吧?
忙起来,很快忘了这件事。待到下班回家,儿子出奇的乖,想他是怕我继续和他算账吧?
晚上,他做完了作业,写了字,我准许他玩1小时电脑。然后就忙自己的:洗头,擦地,洗他的裤子。干脆,把床单也换了——即使只是换了一块小小的床单,心情会随之更新的,这是我的经验。
到立柜取床单的时候,忽然想起我把门子弄坏了。心中暗怪自己太不冷静,乱发脾气。还要等好长时间他回来才能修好。这样想着,搬起来试了试,原来只是门扇偏离了轨道,稍一用力,居然复了位,又推拉自如了。
长长舒了一口气,原来不是我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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