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兰喜欢冰河,这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的。水兰是冰河的妻子,我的同学。我也喜欢冰河,我认为我从来不会做那些没有理由的事。
我喜欢看冰河的双眼那种迷恋至难以割舍,感觉他在颓废时的那种疯狂,疯狂到足以让整个身躯被他的手心吞噬成一团烟雾。
这是我们肉体在那一次接解之后我便不能忘记他的理由。那时,我不知道他叫冰河,那时他叫毕加索。
这是一个我称这为“黄色”的酒吧,里面形形色色的人物,我可以睁一只眼看看那些黑暗处可有可无的拥吻,另一只眼准确地扫描门口进来的男人穿什么样的衣服什么样的裤子。
当我品完第四扎啤酒的时候,整个身体已有些摇摆,真是没有面子,我只能好汉不提当年勇。
“老板,再给我一扎”我用最大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向正在忙碌的老板大叫。
“给你,我请你喝酒好吗?我喜欢你的爽快”一个盛满红色液体的杯子放到我的面前。
哈哈,我大笑“对不起,先生,我从不喝有色的东西,喝了我会失忆然后变坏的。”我摇了一下有些沉重的头,斜着身子,试着睁大眼睛看清楚这个请我喝酒的男人。我扶酒杯的手微微颤抖,指甲猩红,我想我那时像极了陈红。
“是吗?可我喜欢变坏的女人,女人不坏,男人也不爱。”对面的男人大笑起来,然后端起面前的红色液体一饮而尽。
我觉得自己的记忆正在慢慢模糊,我已经对面前的男人没有清晰的记忆,我想我是需要一些红酒的,也许这是我可以放纵的惟一理由。我为什么就不能放纵一下呢?端起面前的红酒慢慢地让它们流入我可能已经透明的胃里,也许这样喝酒之前我是清醒的,对面前的男人有过清晰的记忆,穿着黑色的皮尔卡丹休闲服,眼里仿佛有一种我无法看清的忧郁。这是一个有型的男人,是可以做情人不能做老公的那类男人,我按照自己的体会这样对自己说。
也许一个女人能从自己的记忆中清醒,那么她是成熟的。第二天早晨醒来时,竟发现面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落地的蓝色丝绸窗帘,几乎占整个房间三分这一的大床,粉红色的地毯,还有我丢满一地的衣服。
其实很多东西都会让人失忆的,而失忆的目前就是想丢失某些不能牵挂不能想念的东西,而我在喝过红酒之后是真的失忆了,却没有丢失别人都会认为堂而皇之的东西,比如我见过的男人和那一陈可以勾魂夺魄的笑声。对于目前的我来说,没有什么能轻易地改变我的习性,工作和生活,爱情也不行。
每天我还是一如从前最后一个走进办公室,然后是打开电脑,工作。“梅子,这是我给男友的皮尔卡丹,帮我指点一下,看看可不可以。”当我正在工作的时候,思维突然中断,只好强迫自己回过头来与同事一起品味。
当那件一模一样的黑色外衣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一下子觉得头有点晕,疯狂有力的亲吻和爱抚,手臂上红色的齿印,几乎撕碎的落满一地的衣服---这都是我记忆不能接受的。
也许我该学学江湘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说结婚其实是可以让人有一些成就的,放弃一些该放弃的东西,放弃该放弃是无奈。放弃不该放弃的是无能。放弃该放弃的是无知,不放弃不该放弃的是执着,而我,不能成为无知,只能是无奈。我不能对任何人说我的感情只用了一夜并已进入误区。
仅仅一次亲密接触,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只是一夜情而已,一夜能说明什么?感情?温情?抑或是在寂寞时的放纵?其实这只不过是一种激情与寂寞的表示,与情感无关。
缘这构造
酒吧里放一首歌:……每人人都苦闷,谁能死里逃生,这样一个故事不算什么新闻,谁能不闻不问,谁能站在男女这间负责评审……
“没有任何人可以对男女之间做评审,我可以坐在你的面前然后请你喝红酒吗?”一怀酒放在我的面前。
也许这一切都有些熟悉,一样光洁的手指和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一样让我心跳不能持续的声音,一样可以轻易让我的呼吸停滞的气息和烟草味。
我抬起头,也许这是一个让我的灵魂走向死亡的男人,用短短的一夜温暖我并并几乎带走我的所有,而这便是所有男人不甘于寂寞而总在犯错的理由,是的,他对我没有任何的强迫可言。当他的唇碰触我的时候,我的全身都是热的,也许这就是我的弱项,我没有能力抵抗这个男人温暖的拥抱与充满诱惑的亲吻。他是一一只可以随便栖身的飞鸟,而我却是一条不能有体温的水鱼。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十秒钟后。
“如果茶花女会爱上毕加索,那你叫我毕加索好了,我们在玩一个游戏。而这是游戏规则”
我只能掩着口然后睁大眼睛看着他,是的,这只是一个游戏而已,可在这种游戏里失败的一直是女人,而对这个让我深陷的男人,我是不可以用言语来放弃的。
喝光了放在面前的所有红酒,我放肆地将双手伸进衣服抚摸他的胸膛,然后吻着他的眼睛耳朵……
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相同的人,一种无法放弃的感觉让我相同的戏剧在黑夜里连续上演。我知道这个游戏是无法持续一生一世的,可我没有找到一点放弃的理由。
每个周未我都会在孤独无依中用疼痛等待他温暖有力的双臂,然后是深得不能吸呼吸的齿印,坠落而且疯狂,而我们之间竟是那样的陌生,叫他毕加索,从故事的开始,我们一直都这样,虽然我可以跑遍大街小巷找到他最爱喝的蓝山咖啡,虽然我可以在他的怀中坠落然后疯狂。
我试图从他的语言里寻找一些曾经的故事,想知道一些关于这个男人身体这外的故事,可我不敢问他只字片语。
男人在施爱,女人在等爱,如此而以。
如果是游戏,我也许可以让它的结局好一点的,这是我在遇到水兰前一直对自己说的一句话。
我一直在想:当爱一个男人时,我是需要为他做一点什么的,也许这样可以让他对我有或多或少的一点点歉疚,然后偶尔想起我。
周未,怀揣着全部工资拉着江湘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找了一个下午,最后停在罗蒙西服专买门口,我盯着广告牌好大一会,大笑起来,我竟然从来没有注意到那个叫毕加索的男人的鼻子和眼睛与牌子上的男人如出一辙,为了纪念这个惊人的发现,我花掉所有工资买了一套一模一样的西服。
我要让它穿在毕加索的身上,让他永远记得欠我一份情。我这样对江湘说。湘儿无何奈何地看着钱从我的包里溜走,为了避免我被饿死而带我到全市最有名的自助餐厅。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我无顾忌地提着叉子在生菜盘子里翻来翻去,最后瞄准一只最大的螃蟹便叉了下去,谁知在我准备大咬大嚼的时另一把叉竟放到我的盘子里的大蟹上。
“竟敢来抢我煮熟的肉,以为我真的很淑女吗?”我怒目圆睁抬起头却看到了一张微笑熟悉的脸。
“梅子,是我,你曾经的老婆水兰,忘记了?”一身紫色轻纱,紫色唇彩,紫色长靴,与从前的她判若两面三刀人,只有似曾相似的感觉。
“水兰,我亲爱的老婆,是你吗?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大叫着伸出双后抱住水兰。
水兰是我的大学同学同桌,也是我在大学时最好的朋友,我叫她老婆,她叫我老公,在毕业时因为各自的前程而各奔东西。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
我们结婚两周年纪念,我只给我老公买了罗蒙衬衫,否则他又要骂我太浪费了……水兰脸妩媚地抬起手提袋。
看着一脸幸福的水兰,我想起了那个叫毕加索的男人,忽然觉得心底有阿疼痛,也许结婚的女人都是快乐的吧?比如湘儿,比如水兰。而我,爱一个叫毕加索的男人。
水兰带你最亲爱的到我家里来玩吧,下个周未我在家煮蓝山咖啡等你们。我邀请了她。
周未整个下午我都呆在家里煮咖啡,有蓝山和爱尔兰,在粉红色地毯上,在空寂音乐中等待水兰,我想让水兰知道我也是幸福的。我没有结婚却有未婚夫,我想将那个叫毕加索的男人改变,变成我知道姓名知道喜好知道住址与电话的未婚夫。
“叮……”我知道是水兰来了,我飞快地冲过客厅打开门。
站在门口的水兰一身蓝色的衣服,仍然是一脸的妩媚。
“这是我亲爱的的,冰河。”水兰亲昵地依着身后的男人。
其实我早就知道无论故事的开头和过程是怎样的美丽,都会有一个或明或暗或完整凄美的结局的。那个穿罗蒙西服还有罗蒙衬衫的男人,那个我一直叫毕加索的男人,站在我的面前。突然间,我不能有任何的言语,只能任手里的咖啡怀没有声响地落在红地毯上,轻轻的,却能看到一地的碎片。
我说:“原来你叫冰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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