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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承不承认,没有带电的”爱情”可能没有爱情,或是肉体上的两情相悦,或是物欲交换后的一种”失去”。没有感觉的两性结合其实是精神上的惩罚。
我始终认为,没有受伤的爱情不算是真正的爱情。
我的受伤,缘于自身的怯懦。
大学即将毕业,我却感觉自己不知不觉间注意上了一个女孩,她其实算不上很漂亮,但有一种吸引我的内在气质。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东西,现在看起来,应该是一种淡淡的忧郁和稍许的成熟感觉,因为她看起来不象有些女孩子那样大声说话大声欢笑,她好象什么东西都有些约束自己但仍然很洒脱,有风度。那时她是班上的团干,也是校广播室的播音员,我喜欢她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她的孤独。她会刻意给自己创造那种孤单感觉,一个人在下课后会在寂静的校园里的那片小树林子里转悠,给人一种若有所思的感觉。
我也是一种沉默寡言的人,我知道象我这样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引起她的注意,况且她在这个小团体里还是那么引人注目。
我希望得到她的喜爱,但我没有接触她的机会,她是团干,而我不是,她学习很好,常常是班上的第一名,而我基本上算中下游。
那年夏季学校举行演讲比赛,我是班上的小笔杆子,能写一点,她是广播员,普通话说得标准又流利,班主任将这项重任交给了我们俩人。就这样,我有了接触她的机会。我把稿子改了一遍又一遍,全都是为了她能够得到一个好的名次。很多时候,我们都在讨论演讲的事,她挨着我坐在我旁边,我都能闻到她身上少女淡淡的特有的清香。
演讲比赛终于结束了,她如愿地得了第一名,她兴奋地从领奖台上跑下来,我们都在为她鼓掌,她从拥挤人人群中径直跑向了我,然后挥起手,重重地砸了我一拳。我感到了疼,但我很高兴,为这一夸张的举动而兴奋,因为似乎她离我越来越近了。
她把演讲稿放到我手上,说“我们成功了!太谢谢你了“,我把稿子又放回到她手上,说:你留着吧,送给你,做个纪念”,“好啊”,她望着我灿烂地一笑,然后轻快地跑了。她的笑有点妩媚,笑地我感觉飘了起来。
这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了接触她的机会,我是一个特内向的男孩,我与班上的女同学大都不主动说话的。我怀念着她的笑,有时有一点幸福的感觉。
马上毕业了,她好象还没有“男朋友”,四年美好的时光即将成为过去,而我对她的那种感觉好象一点也没有减少,而是益发浓郁。我陷入了严重的单相思之中。她愈是形单影只,我越是感觉到有机会,越是感觉有机会我越感觉内心的痛苦。
于是不自觉中,上课时,我的眼睛会留意她坐在我前面时的背影,我希望我的眼睛能和她不经意回头时的眼睛对视一下,或者猜想她今天在做些什么,有没有不高兴。有时,她会趴在桌子上,我就会想,她是不是很累,需要休息,或是生病了。放学了,她走在我前面,看着她轻柔的身子,感觉非常美好,好象她和我已有一个约定,是要走到我们约好的地方去。总之,那段时间我是有些神不守舍了。
终在某一日,我写了一张小纸条,开始了我孤注一掷的爱情突围。我怀着非常复杂的心情将纸条小心翼翼地从她课桌的缝隙里放了进去。然后那个下午我都非常焦急地,静静地等待着。
上课了,我装出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假装和其他同学有说有笑,实际上却在偷偷地观察她所在的位子。上面空着,她还没有来,只到铃声响起,我才看到她不紧不慢地走进教室。她走向自己的座位。她和平时一样,拉开书桌,但就在这一瞬间,我发现她移动的书稍稍停滞了一下,应该是发现了那让我的心都快跳出来的东西。她显得很冷静,没有什么夸张的举动,她应该是将纸条装进了兜里,然后开始拿出书铺在课桌上。过了许久,她离开了自己的位子,走向了外面。
这之后,一切如故,好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她没有找我,我知道她不可能找我吧,我和她的距离并没有因为这张纸条而有任何的改变,我们各自行走在来去的路上,我们仍是最熟悉不过的陌生人。
这样的生活又过了一段时间,但终于有一天,事实将我的情感世界完全击溃,我垮了。
那个下午天气十分的清爽,我吃过晚饭,和几个舍友站在阳台上欣赏校园的风景,我则将目光移到了广播室那孤独的小房间里,要知道,播音员在学校是吃小灶的,都住在广播室里。而就在这时,我发现广播室里有了一个熟悉的男孩的身影。王某某,是的,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一张灿烂的娃娃脸,虽说那张脸不算英俊,但配上那高高潇洒的身段,又是班上的体育委员,篮球打得倍儿棒,对女孩子还是相当有吸引力的。我看到了他们很高兴地在一起聊天,直觉告诉我,这不是一般的聊天。又过了不久,他们走出了广播室,他们亲密地走向操场,班上的同学都看到了这一幕,我感到头皮发麻,大脑”轰”的一下。
她所谓的孤独其实是不存在的,在她的内心深处,也许早就有了他的影子,是她孤独的影子欺骗了我,还是我欺骗我了自己。
我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我的痛苦源自于我爱的人正和另外的男人牵手,我不敢想象他们如何拥抱如何亲吻,越是想象我越是痛苦。我向班主任请了一周假,回到了家乡。我病了,我感到自己好象有些精神恍惚,我怀疑是得了精神分裂症。
班上的同学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看着我忽然的消沉,他们关切地问这问那,我说我得了精神病,你们离我远一点吧。
工作了多年了,爱情的话题已经久远,在这个偏远的小县城里,每月几百大元的工资,别说谈恋爱,就是养活自己都有问题。即便真的爱情来临,也不知道怎么去维持。似乎经济的考虑多了一些,感情世界早已在另外一个空间了。
二十五、六岁,步入大龄青年的行列,这个时期的同学、朋友许多已有了家室,在甜蜜温馨的氛围中营造更美好的生活。也有人给我介绍,但一看到我的单位和贫穷的生活,大都望而却步,没有人愿意和我享受清贫。
我对她的暗恋并没有因为时间而淡忘,几年过去了,她一定也不是原来的她了吧,我应该也不是原来的我,也许她已为人妻,她并不会记起当年还有一个傻男孩曾偷偷递给她一张莫名的小纸条。
我做好了单身的准备,如果找不到真正的爱情,我就孤独地度过一生吧,到那时,我不用养孩子,没有家庭负担,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岂不乐哉!
总之,可有勉强成功和曲折的事业,不可有委曲求全的爱情。我深深体会人们经常说的一句话:“爱情需要缘分”,我理解到的意思是:爱情需要找到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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