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纸伞,多好的名字,而且是久违了的名字。
也许什么都缺,但唯独不缺油纸伞。它其实就在山坳里,一湾平平淡淡,那年我去过。也不知所以然,觉得好看,变戏法似的,把天上地下都笼统了,还有琴棋书画、花鸟鱼虫。
如今出土文物似的。
但久远的事实不争。
看过一幅画,一荷池边,亭台楼阁下,有三两女子,撑着古时的烟云,油布有悠远的芳香。她们在细语,说些我们不懂的。偶有一尾音,于是我基本明白,那是一种依恋或者召唤,在田野河边,亦有陌巷,把雨的旋律舞动着。后来就不知道了,转眼成了一片油菜花。
可以想象,沟壑纵横,青山绿水间,牛羊不停地翻滚,水和女子,油菜与春花秋月,还有水藻之上。
真真的罗漫谛克。
于是也记起了民族的伞。那是民族的节日,在大山里的三月和九月的某一天,该出来的都来了。是花伞的海,芦笙的痴迷,山都动容,水都诱惑。记得我们是徒步去的,爬车回来。总之热闹也稀奇,只不过太小,仅仅看了些,朦胧之间觉得有了感性认识。
伞下也许罩了许多,不得而知,也不用探究。
后来知道油纸伞至少可以回忆,有一个村庄或者部落,他们戴着花或者自己心爱的,在某个山口和青草地,把沉鱼落下,把飞雁升起,把住所雕刻成河流。于是或手舞足蹈,或辗转长嘘,或禅者危坐。只微微一弹便吟吟而歌。
如今倒不是了,油纸成了工艺,少了千古韵味。
其实也不稀奇,比如窗口就有,不知不觉多少年。偶尔洒扫,为的是安安静静,古古朴朴。不要那多烦躁与虚荣,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综合症。
觉得怎么也是一番沉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