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ky真的很幸运! 我家新成员,一只斑点狗,五个月大。
冬日暖阳薄雾尽散,衣装宽适携狗入市,不胜喜乐。 很长时间阴雨,狗贩子、下了一窝狗崽子的主人们、丢了狗狗企图在狗市寻回的主儿、以及爱狗养狗欣赏狗的狗友们,皆憋得慌!艾口似乎把自己人类化了,对所有在场的同类躲闪回避,也许是自卑,实际上它的容貌很叫女狗嫉妒男狗爱慕。金毛、藏獒、沙皮、金巴、吉娃娃、防暴犬、狼狗、一窝窝的土狗,还有小猫、兔子。整个一周末动物聚会,不过,聪明的狗们是哀愁的,小崽子们不谙世事任由宰割。无可奈何的母猫母狗怒吼声一片、、、、、、
正午时,一只系着粗糙绳索的斑点狗活蹦乱跳而来。这个健壮年轻漂亮的斑点犬是今日狗市美男,艾口急速靠拢。还未入市,头发蓬乱脸色惨白像个死神似的男人迎上去拉了绳索不再松手,他们简短的对话后,愉快成交。
“那个人是专门给火锅店供应狗肉的。”一个老者对我说。
“再说一遍???”我的大脑嗡的一声,血往上窜。
“不信,你去他的三轮车看看。”老者说完隐入人群。
在狗市的僻背处,一辆红色敞篷三轮车上网装着七八条黑狗,个个哆嗦无魂哪里象只犬,有一只木讷的盯着我,嘴角血涎长淌。黑白清丽的斑点狗拴在车侧,活泛着,象个赶集的少年。男人见我近前,将斑点狗迅速网进车内,小东西顿时被同伴们的恐惧吞没,但它的活力和对一切热望的眼神与那些丝毫不抵抗的狗们是不一样的。它没有给我任何求救的信息,但年轻蓬勃的生命却不容放弃。
“师傅,把这只狗卖给我!”我压抑着内心的愠怒有点强求。
“不卖,这是给我儿子玩耍的。” 死神似的男人根本不想理我。他的手里的确拉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孩子听了这话纯洁眼睛发出光亮。
“小朋友,你要保护这只狗狗,不要叫你爸爸杀了它!”我俯下身对孩子耳语。孩子微笑。
“你听他胡说,他经常等这种狗,这只狗才5个月大,肉很细,剥皮后可以卖高价、、、、”一位陌生人凑过来说。
那一刻,因为孩子相信人的温良,同样因为孩子怀疑人的狡诈。无法相信弱小可以阻止太强大的,还想到一些生存和善良的矛盾问题。例如,安妮宝贝说的,不能叫狼吃了我成全我的善良。生存第一位,可是,吃多少饭才算合理呢,如果贪婪呢!
一个狗贩子样的人凑过来问我是不是实心想要。
“去吧,去跟他说说,这只狗我留下!我们应该救下这条命!”我央求这个人。
“好吧。我去说说。”
他俩在一棵树下嘀咕了一阵,狗贩子向我走来。
“好了,给他XXX元你牵走。”
“什么?10分钟不到,翻一倍的价格。”按照这个价格得去趟ATM。
“不要算了,我走了。”那个男人显然是和狗贩子有了利益,想大捞一把。说完,收拾东西打算离去。
“不行,你不能走!”我大声喝止跨过去捏了狗绳在手里,挡住去路,很霸气。
“我买的狗,为什么不能走?”男人的眼神是软弱的。但我也是虚的,因为这样的事儿目前没有哪个机构可以管,大陆没有《动物福利法》。迅速搜索《治安管理处罚法》,也无救,除非我与他发生冲突,引来警察。
人们听见喧哗围拢来,也给我壮了胆。说实在的,真担心人急了拔出杀狗的刀来对付我。
“你听我说,你是干什么的我也清楚,希望你今天能够放生,给你儿子积两世的阴德。”我死死的拽着狗绳子,使出宗教,面带微笑,极其诚恳,恍如贺顿。
男人开始犹疑。要挟一个人,唯有逮住最后命脉--亲情。还要激活他内心里余留的一点点生活憧憬。
“我去跟他说。”养吉娃娃的老者自告奋勇去当说客。他故意声音很大的说给围观者听:“这个女的心肠好,想救下这条狗命,给你加50元卖给他,怎么样?你们看看她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我怎么会流泪呢,是那个老者非常智慧,并且成全了他自己的善良。一个人的心肠里纵使驻了菩萨也是无用,慈爱应该汇成河流。
男人继续犹疑。
“卖了吧,你个XX,我以前是个杀猪的,最后都手软了,现在都改行了,你还在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儿。”咒骂者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听他这么说,我真有点感动。
男人继续犹疑。人群越围越厚,连麦丁的卖主都返回来了。
“你去跟他说,我是公安局的。”我悄悄对吉娃娃老人说。情急之下,想出阴招。
老人笑笑,走过去趴在男人耳朵旁嗫嚅。男人显然有点紧张。
“好了,给他加50元,牵走!”老人愉快的大声的说。
成交,付钱!对其余的狗们说:我如果有很多的钱,就把你们全部买下。可以看见,人为刀俎,狗为豆腐,血淋淋皮肉分离,火锅店贪婪的食客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当然死神一样的男人需要钱。谁不需要钱呢?如果很多人都操家伙杀狗赚钱,总有一天,也许把地球杀个血肉横飞片甲不留,一切寂灭。
那个孩子,很阴霾。再次对他耳语:欢迎你来我家看狗!
我和人群沉沁在喜悦中,三轮车载着孩子和那些麻木的狗飞速离去。
打完防疫针,虚荣心迫使我与麦丁对话:“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没命了。”哈哈,没想到,它竟仰躺着舔我的手,并且完全放松。
入夜,麦丁在艾口的极度嫉妒中安静地卷窝在客厅,似乎什么也没发生。给它命名:Lucky
狗市是物欲横流人情浮华的城市里人与自然实际沟通的桥梁,就象热爱自然的人步入森林抚摸树皮、触碰野兔,皆为寻回人的本真。
感谢Lucky、杀猪的青年、智慧的老者,杀狗的男人,在相对麻木自私贫穷无奈的氛围里维护了狗市里必须的慈爱。
也许有些善良很感性,甚至浅薄,总比麻木自大的要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