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照例去白蜡树下打拳。
空场光滑的地面上,粉笔写着两行字:万木霜天寒不寒,锻炼身体渡晚年。我知道,这是一位七十左右岁的老人写的,人们叫他刘工。
字写的遒劲。几天就会磨灭的。过去他也写过很多,诸如:人生有如江河水,匆匆流过不复回。不见踪迹了。
春节时,他还要在树上贴上春联、倒着的“福”字。我还看到燃放一挂鞭的纸屑。
空场的边缘,有人用手指在地上抠出的“斗方”:妈妈,我爱你!“妈妈”两字是横着的,“我爱你!”是竖着的。惊叹号有一个半字长。这是夏天出现的。笔划足有一寸深。稚拙。可能是个打工仔镌下的吧?
一棵最大的,直径一尺粗的白蜡树干上,不知是那个热恋中的小伙子,用刀刻上了“马XX”,下边是一颗心形标志。已经有几年了。经常被人贴上“XX大法好”。贴上,就被人们撕去。于是,那树长期处于单思之中。
近处,一位老人呜呜咽咽地用萨克斯《回家》。远处,一支唢呐热烈地赞美着《一支花》。
我打我的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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