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之秋,我已经写过,而现在只能说:“这个秋天真的很多事。”
舅舅的情况是一天比一天糟,今天下午接到哥哥的电话,知道已经从JX回来,是不得不回来,再不回来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了。虽然早就知道会很快,虽然已经做过很多心里准备去面对这个结果,但是,当我抽时间赶到舅舅的病房时,看见瘦到只剩下骨头的舅舅还是觉得抑制不住的悲伤。所有的人都没有掉眼泪,但所有的人眼里分明又都是泪水。扶着舅舅坐一会儿,看他低垂着脑袋,如果放手马上就会倒到不知道哪一边,心里有很多很多的无奈。
舅舅或许已经意识不清楚,他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谁来了,谁又走了。只是不断不断的说:“热,要脱衣服,脱裤子。”舅妈说:“只穿了一条裤子,没有出汗,不热,不脱。”可是舅舅在那里不住的呢喃:“不脱可怎么办呢?”难道真的要赤条条来赤条条去么?
离开舅舅的病房,走向三楼,在二楼和三楼之间,对着窗口流泪。请允许我悲伤一会会儿,然后要去面对属于自己的另一个责任。医院的二楼,我的舅舅似乎已经必然的要走向人生的终点,在我们所有的人付出那么多的关心和努力之后,死亡总是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医院的三楼,我的婆婆还没有度过危险期。
这个秋天是悲伤的秋天,昨夜,LG的小舅舅突发心肌梗塞,在很短的时间内告别人世。而婆婆和这个小舅关系极好,在医院面对自己弟弟抢救无效,可能太过意外,于凌晨开始不适,上午也被确诊为心肌梗塞。我和LG站在门外,看病房内一屋子的医生护士,茫然不知所措,无能为力,我们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站在这里,观望、等待……
所幸,极为凶险的一段时间之后,血压、心跳都慢慢平稳。
一整天在医院,尽为人子女应尽的职责。除了安慰,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显得很苍白。
6点40分,看婆婆比较清醒,我离开婆婆的病房,来到楼下再次看望舅舅。也许,时间真的已经不多,那么多的人聚在屋里,但没有一个人说话。
哥哥坐在屋外,一脸冷漠的平静。身为家族里唯一的医生,我的三表哥才32岁,头上已经白发多黑发少.舅舅生病的两年里,他是以医院为家的。这时候,谁都不知道说什么。我们只是聚在一起,用这样的方式互相取暖。
LG的姐姐远在JX的医院,上周自己才动过手术还没来得及出院,妈妈却病倒了。今天晚上,LG和姐夫一起在医院守护婆婆,我在家里陪甜甜,姐姐一个人在嘉兴孤独的担忧。
这个秋天变成了很浓重的暗色调,可是,人与人之间还在互相关怀。所以,无论遭遇怎样的结局,悲伤之后,心灵还是温暖的。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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