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下楼散步。跟往常一样,带了鸡腿、骨头给黑子。离门房还远,便唤黑子,没回应。
到了门口,对值班室里的Y说:这点东西是犒劳黑子的。话音刚落,竹帘里传出一句话:黑子跑了!声音不是Y的。
黑子跑了?!我连忙把目光投进纱窗里。自己吃惊的眼神,探寻的表情,逼得Y说话了:黑子是被人捕走了。Y轻描淡写与无奈混杂的语气,让我觉得此时自己的眼神和表情极度得夸张,Y在这个时候是不想说话的。从屋里先前说话的那个人嘴里得知,刚才小区来了许多的人,把在小区里转悠的几条狗带走了。回头望那排座椅,这才发现那里空空的。往日的这个时候,正是温顺的长毛狮子狗用他那出自洁白绒毛下沉静略带忧郁的目光打量来来往往行人却无视身旁那个精瘦活泼毛发奇短上窜下跳展示快乐的小家伙的时候。
带着种不良的情绪走出小区的门,没有看到那个喜欢做狮子状或立或卧在大门口的家伙。
黑子,是这个小区的护卫。10个月大,身宽腿短。乌黑发亮的毛让脖子上系着铜铃很是显眼。白天的黑子很懒散,总是卧在门口或门房里嘴贴着地微闭双眼。只是偶尔跟着进来的人到单元口,看人上楼。站立片刻,黑子会跑回到原处,跑时铜铃叮叮当当的响声伴人至家门。夜里,黑子在小区里来回走动,很是勤快,同墙上的电子装置一起保证着住户的安全。
初来时,每每同黑子打招呼,也总是被还以不信任的眼光。那时,在我每次回来时,黑子都不厌其烦地送我到单元口,很关切的眼神像是在说:“喂,我们有必要建立信任!”我也认为这确实有必要。
孩子得知黑子的事后,失望郁闷。黑子也是孩子的朋友,出出入入都不忘同黑子打招呼,好吃的自然也会分些给黑子。在黑子把前蹄搭在身上用嘴用头表达亲热的那一刻,孩子是那样的放松和满足。
散步回来的路上,孩子说希望回去时就能看到黑子,我也有这希望。击掌时,孩子微笑。
我们失望了。孩子先上楼了,自己同Y说了会儿话。Y已经平静得很了,说年底快到了,他们就是想搞点创收吧。妻同其它狗的主人已经去要了。从Y那得知,有证的狗人家会还的,没证的给点钱也会没事的。问Y:要是主人不去要会怎么样?Y给的答案揪人心。
有首曲子叫《流浪狗之歌》,很喜欢。流浪不好,要是有比这更糟的可能,黑子还是先流浪一阵儿吧。流浪是自由身,有了自由身黑子会回来的。
清晨,再次击掌。取车子到门口,早已等在那里的孩子兴奋地说:“黑子回来的!爷爷说黑子昨晚自己跑了回来。”见黑子双蹄搭在孩子身上,我也笑了。心里说:善良的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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