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在第一场霜后开始变幻,泼一盆雨,蘸一点雾,扯一缕风,在蓝天下翻腾彩墨。
一角屋檐,粉壁青瓦,淋淋漓漓的雨中江南,芭蕉新折,丝丝缕缕的流苏,细细描画,漏窗工整,不见人影,寂冷在画外,环佩叮当。
山岚氤氲,山在有无间,秋菊绕篱,一丛横斜,毫端运秀临霜写,口角噙香对月吟。几朵疏淡的花,写意了秋天,两笔闲闲的篱落,放逐了性灵。功夫在画外,无弦而歌。
柿子最可爱,油亮的叶子经霜后成为褐色,衬托出柿子纯粹的朱砂红,像一盏盏灯笼点亮了寂寥的山村,草屋枯树,因为这点点红色而温暖明亮。
石榴斑驳的釉彩在光滑的表皮上流淌,不知怎么就凝住了,榴子听见雀儿的吵闹,迫不及待地蹦溅出来,晶彩灿然的皓齿,让雀儿反惊住了。
芦叶枯了,芦花白了,迷蒙在胭脂般的晚霞中,寒鸦数点,在天外。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还被暮云遮,重重叠叠的乡思,铺展在向晚时分的小桥流水人家。
老丝瓜挂着树梢,干了,枯了,轻了,高低错落地从和枯枝缠绕的藤上挂下来,秋雨一遍一遍的晕染,湿了,黑了,重了。
自然就这样创作,亘古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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