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三鹿婴幼儿奶粉以及多个品牌的液体奶中均含有三聚氰胺一事大白于天下,某些每天抱着奶罐或叼着奶袋喝着毒的人,便在夸张地吐掉或扔掉毒奶后(当然,我并不反对人们立刻与毒奶“划清界限”),另辟蹊径地认为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国人普遍没有信仰,缺乏由信仰派生出的道德约束力。
表面看起来,这件事与信仰和道德约束力风马牛不相及,但我认为,这两个问题之间是存在因果关系的;换言之,中国人之所以越活越不踏实,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受欲望支配的道德,已不再是行为的唯一准则了。
有人说,生产有毒奶粉的人但凡信点什么,也决不会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对此,我深以为然,且觉得那人所指的“信点什么”的宗教,就是当代中国人的最后一层心灵防护服。穿上它的人可以避免来自诸多方面的伤害,以及在诸多方面对他人构成的伤害。所以,那样的人以及由很多那样的人组成的社会,将比目前的这个社会更让人放心。
可是,这个曾经非常有信仰的民族,已经将这套防护服脱下了,而且何时能重新穿上还是个未知数。所以,鄙才这个在具备条件后可能会皈依某种宗教的人,只能以中国的方式期待着。
不管不愿意皈依某种宗教的人的队伍是多么庞大,一个连他(她)们也承认的事实是:宗教是一种神奇的力量。这种力量足以将恶,以及由恶生发出的很多邪念驱除;而恶的产生都是因为缺少宗教的教化而导致的。这种麻烦的后果无须我多言,诸位只要看看那些死于尿路结石的孩子和用劣质奶粉喂出的大头娃娃就清楚了。我相信,那些劣质产品的生产者在得知这些产品有问题时,头脑中一定没有任何一个角落是属于佛祖、主、安拉的,所以也就谈不上愧疚乃至罪恶感了。当东窗事发后,他们的确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以至于将老本都搭在了那一批被意外发现的劣质产品上。但是,如果根源问题,即缺乏宗教信仰的问题得不到彻底解决,中国的太多麻烦都不可能彻底解决。
当然,如果太强调宗教问题,让宗教的弦绷得太紧,就可能出现耶路撒冷那样的亘古悲剧(尽管耶路撒冷的悲剧并非单纯因为宗教的弦绷得太紧),而且那种异态化的宗教也不适合中国和中国人。可是,退一步讲,曾经将宗教文化发展到了极致的我们,能否将那份热忱带到当代,带到当代的社会心理中?答案,我真的不忍心说出来。
我们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走到今天的确是一个奇迹,而且包括宗教在内的文化也并没有衰落。但是,当对金钱的占有欲胜过了最基本的责任心、当麻烦出现时才用一些不疼不痒的道歉的话作为补救,实在太可怕。有人说,被贴上黄牌的三鹿、蒙牛、伊利等奶制品生产企业,在风波过后还会照做,那些被吓了一跳的交毒奶的奶农还会照交。我不希望这个“预言”得到应验,但国人良知的每况愈下,又让我“抱有希望”。
我相信,在“耶路撒冷”生活的孩子们,是没有福气尝到毒素这么全的奶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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