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八点,看完《追风筝的人》最后一页。
合上书,从阿富汗的枪声、废墟以及阿米尔的美好童年、背叛、疚愧、赎罪连同追风筝的兔唇阿桑的忠实、悲惨中走出来,有一种逃离重压般的轻松和无以言说的空虚茫然。空调“嘶嘶”地吐着凉气,书房宁静而凉爽。泡一杯淡淡的绿茶,打开电脑,听一支叫做“洁净沉吟”的曲子。某些感受正如飘窗上葱郁的金黄色米兰花,一粒粒绽放出微小的灿烂。
升腾的感慨被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掐断,打开门意外地迎进满脸气愤的她。坐下,一长串夹杂着眼泪的哭诉。家庭战争,无关痛痒的争议上升为一争高下的争吵,陈年的鸡毛蒜皮被重新打捞,一遍一遍,无数遍。“不讲道理、忍耐、过份、分开过、、、、、、”塔利班的屠杀、废墟旁的老乞丐、失去童年的儿童,阿桑被拉到大街上枪杀、格拉博躺在绝望的血水里,一幕幕片断剪刀似地绞碎耳边的倾诉。她的痛苦羽毛般轻浮在空气里,让我找不到一句劝慰的话。
我想说生活在和平年代真好;远离战乱真好;有饭吃有学上有工作老有所养真好;一家人能在一起生活、吃饭、谈心、甚至吵架真好。她的哭诉在我反常的沉默中渐渐低落。
我开始与她交谈,从个人的痛苦到家园的毁灭到国家的灾难,从汶川大地震到追风筝的人。痛苦从来都是相对的,幸福也如是。活在小我里的人需要关注身外,关注国家和世界,关注战争和灾难,并借此重新界定幸福的涵义。她眉头渐渐舒展,恢复到以往的平和温婉。
起身,开窗。夜风送爽,月挂中天,米兰和茉莉的花香自盛开的花瓣间溢出,一派花好月圆。整个小区沉浸在甜蜜的睡梦中,路灯睁着夜的眼,注视着花草的生长。此刻,世界一片宁静安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