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和女儿正在洗漱,准备睡下,这时响起了门铃声,原来是下一单元的刘姐来找我,问我可不可以把孙杭搁我家睡觉,她要出去一会,我爽快地答应了,立即给她们开了门。可是通过话筒我却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妈妈,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其实,平时这孩子也不少“寄放”在我家里,那位刘姐特别迷恋搓麻,几乎每天晚上都要练到夜深,孙杭常常跟爸爸在家,只要是爸爸也有事,她就一定是我家的客人啦。不知道这一次她妈妈是不是又要去搓麻。孩子上来了,低着头只叫了一声“阿姨”。我看得出,孩子很不开心。于是,就开导她说:“杭,没事的,在阿姨家睡不是挺好的嘛,有姐姐跟你做伴,你们俩一块睡,多有伴啊!”孩子懂事地点点头,没说话,就去卫生间洗脚了。女儿悄悄跑来,小声地告诉我说:“妈妈,孙杭哭了。”我示意她哄哄妹妹。于是,女儿像个小大人似的哄起妹妹来,小孙杭终于止住了眼泪,不一会儿,两个孩子都睡着啦。
我来给她们盖被子,看着身子卷缩在着的小孙杭,我的心中竟油然而生一种悲怜:也许,至今这孩子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吧——她本是爸爸妈妈的养女。她的养母,也就是那位刘姐,因为在生第一个孩子时大出血,结果孩子没了,自己也做了病,尽管多方求医问药,最后还是不得不去农村领养了这个孩子。刘姐夫妇对孩子视如如已出,疼爱有加。这小孙杭也特别地懂事,小脑瓜分外地聪吸伶俐,只是刘姐一直在上班,小家伙独自在家的时间长了,跑得有些散漫了。
记得前几天,我去新阶英语学校了解女儿的学习情况时,顺便也问了一下孙杭的情况,老师说“孙杭还真是个特懂事的好孩子,课本内容掌握得也很不错,就是缺乏开拓能力……”其实,我早料到这一点啦。因为这个孩子学习方面的事完全是“凭天收”,她妈妈从来不过问,有了难题多数是让孩子来找我,时间长了,不用告诉,一有难题就自个跑来了。孩子也报怨地说:“我妈,只有我考试成绩不好时才管我。”前些日子,我们一同去开家长会,大概是班主任说什么啦,刘姐很生气的样子,我曾劝说过她,让她多在孩子的学习方面操操心,她却说,她实在是没功夫,还说孩子的有些功课她也不会。
也许,在有些人看来,一个农村超生的孩子,一跃而进入城巿家庭,新家庭中有父母双方为之挣钱,衣食无忧,那可是从糠囤跳进米囤里,是何等的幸运呀!可是当我看到孩子尚未干尽的泪痕时,我的心里徒然而生一种莫名的隐痛:也许这孩子的生母也一定会以为自己的女儿幸运到了极点了吧?然而,小小的她,真的很幸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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