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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为教师,我们可以说是把教育溶入了生活,渗透了生活中的角角落落,可真正面对“教育”这两个字时,又会如何呢?教育究竟是什么,教育究竟为了什么,究竟怎样进行教育?相信作为教师的我们多少肯定在闲暇时间总会去扪心自问,甚至通过各种途径来寻找答案。千百年来,各个国家各个历史阶段的人们对教育也下了不计其数的定义。
而在现在的中国有人却还能给我们一个更丰富却本质的观念:“教育就是德育,是幸福的教育;教育就是为了人的幸福;教育的过程要积极创造和享受幸福”!这里面有几层意思:第一,教育的本身就是幸福的事业;第二,学生在教育中享受幸福,通过学习获得幸福;终究就是取得人生的幸福;第三,教师的本身是在教育的过程中感受工作魅力的幸福;第四,不同的人在教育中取得不同的幸福却有相似的幸福观。
提出这个观念的是一位教育学博士,上海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副教授,中央教育科学研究所博士后研究人员;主要从事教育学原理、道德教育的研究和教学。他的名字——刘次林。而《幸福教育论》是他的博士毕业论文。
其实,幸福,是一个人言人殊的老话题。在各个不同的历史时期,从学术研究到世俗生活,都有十分丰富而又不同的看法。从学科研究来说,伦理学对它讨论得多些,教育学则研究得不够。刘次林对幸福观进行了历史梳理,用唯物辩证的方法,以综合、系统性思维考察幸福问题,从而提出一种哲学认识论意义上的幸福观,这一幸福观相对于长期以来较多地从社会伦理意义上把握幸福观而言,应该更适合于教育。因为教育是面临并走进全面人性的事业,而不仅仅作用于人的社会伦理层面。
为什么刘次林选择“幸福”这一论题,并将它与教育联系起来,跟今天现实中的教育表象不无关系。
一,教育需要幸福。
今天的教育怎么了?很难说得清。学校、社会、家庭三方面,学校可以说是慎而又慎,惟恐一不小心就变成人人喊打的对象,但结果还是常被喊打。教师、学生、家长三个方面,可以说互相牵制,身心俱疲。看看我们学生的学习内容,考试内容,真是很可怜我们的学生。仅仅是一、二年级的小孩子,可是面临的却是数学题语文老师做不出,语文题数学老师做不出,更别说家长了。他们都是最普通的孩子,不是神童,却有那么多的学习内容,大量的生字,大量的阅读,大量的背诵。学生的理解能力不同,智力水平不同,学习所显示出的差异是很大的,但是现在我们虽然承认这种差异,可是评价的手段却是忽视这种差异,及格率,优秀率,迫使我们不得不“好”上加“好”,也让不少孩子累上加累了。因为现在的高考不是要考得好,是要考得更好考得最好,高考年年喊改革,改到现在都基因变异了!在高考这根大棒下,教育中的人谁能真正抬得起头来?唯高分是从的大规则,教师和学生能乐得起吗?“想让一个孩子快乐其实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因为从幼儿园起,教育是痛苦的这颗种子已经在他们的心中生根发芽了。除了少数几个老师能让教育不再那么痛苦而让孩子们欢呼外,其实大多数的同仁们必须也必然不得不扮成教育悲情角色,让孩子和自己不断痛苦着。”这是教师们的心里悲叹。
今天的教育被一种不切实际的目标所指引:希望通过几年、十几年的培养,造就出完美无瑕的人格,它不满意于人的社会历史性和局限性,也不知道人的成长决非教育所能全然负责。鼓励孩子去成为“他人”,青睐、鼓励顺从者,责备、打击求异者;同时又有意无意地为他们框出某些“体面”的职业,导引他们去挤占“高尚”的社会地位。个人已经没有了自己的生活志趣和主张,变成了为他人而活、替他人完成生活目标的“雇佣军”。人“一出生的训练,并非自自然然地做个人,而是做另一种有目标的生物”,“老虎只做老虎,猪只做猪,鸟儿只做鸟儿,所有生物都在做自己,只有人类不做自己。想成为什么而成不了,便烦恼失望”,便远离幸福。
何时教育才不会再成为让人沉痛的话题?教师和学生是都不可能给出答案的,但大家都怀着美好的目标痛苦地践行着,虽然可能步步带血,可总能挤出几丝笑容,因为,这是他们必须也必然的固定表情,虽然有不少的人已经失去了这种特定形象,可这些人才是真正成为了教育中最痛苦的人了。
卢梭(J.J.Rousseau,1712—1778)在《爱弥儿》中批评他那个时代的教育是“强使一种土地滋生另一种土地上的东西,强使一种树木结出另一种树木的果实”的愚蠢做法。其实,这种做法在我们现在的教育中仍是屡见不鲜的。人的不幸就在于想使自己变成非人或他人,就在于违背自己的本性。人既可以受惠于,也可以受制于教育。
二千多年前的西方,古希腊苏格拉底曾高喊过“教育不是灌输,而是点燃火焰。”的口号,同时期的东方,中国的孔老夫子也高举着“有教无类”的大旗,进行“因材施教”诱导启发, 希望学生“告诸往而知来者”。二千多年过去了,我们的教育如何呢?教育的本意在于发展人的本性,为人造福,但是我们今天的教育几乎成了许多人的不幸的主要根源和幸福的屠宰场。我们的教育需要幸福。
二,幸福需要教育。
我们的学生幸福吗?从物质享受的角度来讲他们真的好象很舒服很幸福;做老师的幸福吗?如果从教师近些年来的工资待遇的增长而言他们也好象应该不会再如以前有着太多的后顾之忧。但是,平心静气地去看一看,真的要实实在在地去看一看吧!从校门出来的孩子们的脸上笑容灿烂吗?教师能露出舒心的微笑的次数多了吗?或许,答案只在教育中的每一个参预者的心中吧。
孩子们在生活中表现出来的种种不良品质早已让人触目惊心。这些“素养”在家里、学校里可能受到“好心”的家长、教师的遮蔽,而一旦走出家门、校园,回到现实生活本身,它们便暴露得让人难以置信。1992年和1998年中国学生在两次夏令营中的表现作为实证资料,相信不必对内容作过多的分析和解释。
资料一:
在一次夏令营中
1992年8月,77名日本孩子来到内蒙古,与33名中国孩子一起参加一个草原探险夏令营。他们的年龄在11—16岁之间。根据指挥部的要求,两国孩子人人负重20公斤,至少要步行50公里路;若按日本人的计划,则应步行100公里。刚上路时,日本孩子的背包鼓鼓囊囊,装满了食品和野营用具;而有些中国孩子的背包却几乎是空的,装样子,只背些吃的。才走一半路,有的中国孩子就把水喝光,干粮吃尽,只好靠别人支援,他们的生存意识太差!说来也巧,就在中国孩子叫苦不迭时,他们的背包带子纷纷断落,产品质量差给他们偷懒制造了极好的理由。他们争先恐后地把背包扔进马车里,揉揉勒得酸痛的双肩,轻松得又说又笑起来。中国一位漂亮女孩刚走几里路就病倒了,蜷缩成一团,一见医生泪如滚珠。于是,她被送回大本营,重新躺在舒适的床上。日本孩子也照样生病。矮小的男孩子黑木雄介肚子疼,脸色苍白,汗珠如豆。中国领队发现后,让他放下包,他不放,让他坐车更是不肯。他说:“我是来锻炼的,当了逃兵是耻辱,怎么回去向老师和家长交待?我能挺得住,我一定要走到底!”第二天早饭后,为了锻炼寻路本领,探险队伍分成10个小组,从不同方向朝大本营狼宿海前进。出发之前,日本宫崎市议员乡田实先生驱车赶来,看望了两国孩子。这时,他的孙子已经发高烧一天多,许多人以为他会将孙子接走。谁知,他只鼓励了孙子几句,毫不犹豫地乘车走了。这让人想起昨天发生的一件事:当发现道路被洪水冲垮时,某地一位机关干部马上把自己孩子叫上车,风驰电掣地冲出艰难地带。中日两位家长对孩子的态度是何等的不同!运输车陷进泥坑里,许多人都冲上去推车,连当地老乡也来帮忙。可有一位少先队干部却只是站在一边高喊“加油”。野炊时,凡是抄着手啥也不干的,全是中国孩子。中方大人批评他们:“你们不劳而获,好意思吃吗?”可这些中国孩子却没有什么反应。在咱们中国的草原上,日本孩子用过的杂物都用塑料袋装好带走。他们发现了百灵鸟蛋,马上用小木棍围起来,提醒大家不要踩。可中国孩子却走一路丢一路。短短的一次夏令营,暴露出中国孩子许多弱点,这不得不令人反思我们学校教育和家庭教育方面存在的问题。当夏令营宣告闭营时,宫崎市议员乡田实先生问日本孩子:“草原美不美?”77个日本孩子齐声喊道:“美!”“天空蓝不蓝?”“蓝!”“你们还来不来?”“来!”这几声高喊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当日本孩子抬起头时,每个人的眼里都闪动着泪花。在这群日本孩子身后,站着的是他们的家长和老师。当初,少年夏令营报名时,因为有一项内容是进行保护性的野外生存训练,结果中国孩子的报名人数为零,而日本孩子的名额爆满。据悉,这次由日本福冈民间团体组织孩子到中国的探险活动得到日本各界的广泛支持。政府和新闻机构、企业不仅提供赞助,而且纷纷送自己的孩子参加探险队,许多教师自愿参加服务工作。夏令营向社会公开招生,每个报名的孩子需交纳折合几千元人民币的报名费。一句话,日本孩子的家长愿意化钱送孩子到国外历险。二十一世纪将为这一代人带来很多机遇,但机遇偏爱有准备的头脑。如果我们不用新观念武装自己,并教育孩子们,提高他们的思想、道德、素质、能力,他们将怎样自立于未来世界呢?
资料二:
来自赴美夏令营的报道
1998年,中国最大的教育软件公司--CSC科利华软件集团选了16位优秀的中国学生前往美国参加一次为期一个月的夏令营。
在美国不到一个星期,中国独生子女教育的弊端开始顽强地表露出来。夏令营领队颜晓维说,“这次孩子们得到了一个空前自由的环境。美国的老师希望你上课时放松、兴奋,早上九点半上课,下午三点半就放学了。放了学也没有作业。这是一种真空状态,我们的孩子出现很多很多毛病!”在出游的车上,美国导游吉米跑前跑后为孩子们服务。无论吉米正在忙什么,孩子们张口一声“吉米”,吉米就放下手头的事,忙忙地跑过来,急急地问:“什么事?”很遗憾,孩子们在吉米做完解答后,很少有人表示谢意。孩子们被导游山姆带到索尼电影公司,参观一部大片的制作过程。进去之前,山姆再三要求孩子们:安静!安静!结果这批人一进去就大喊大叫,山姆一向和善,可那天也生气了。站在一旁的中国老师极为难堪。
孩子两个一组住进了美国普通家庭。一次,美国家长的电话单上发现了一次从中国打来的对方付费电话,令家长非常难堪。一位学生脚趾发炎,不得不进了医院,把中国美国的老师们急得掉下了眼泪。在美国看病是很贵的,CSC公司为他化了将近900美元。可那孩子淡淡地说:“不就是500美元吗,怎么又变成了900美元?”对护理他的老师连一句感谢的话也没有。不光是这样,一个学生在课堂上对美国老师说:我最讨厌的人是中国父母和老师,他们都是缺乏爱心的、凶狠的人。引得美国老师频频对中国老师侧目。
美国家长按时来校接孩子回家,可那孩子毫不在意地说,让他等我一个小时,我要发电子邮件。校长先是笑着劝她快回去,别耽误家长的时间。可孩子任性地说:不!校长终于板起脸来对她说:“那我叫家长先回去。你什么时候想回家了,我们给你叫一辆出租车,你自己付费好不好?”孩子一赌气,抓起书包冲了出去。一位小营员自己出门,很晚才回家,一到家就大叫着要饭吃,然后就坐在桌子旁等着家长把饭端上来。
随营记者傅桦说,孩子们身上无意中表现出来的弱点,好像都是一些不值一提的细节,比如进了厕所不掀坐垫板就往上面撒尿;吃完饭把碗往桌上一扔就走;随意借用别人的东西后却不知感谢;任意打断别人讲话……但这一切发生在一个有悠久文明的国度,就特别刺眼……
是生活的情境给了我们以真实的问题、困惑和动力,虚拟的问题只是用虚拟的态度和“屠龙术”去解决,只有真实的问题才培养我们真实的爱心、责任、意志、信念和自律。 “如果我们的教育总是在封闭、虚拟的状态中进行,孩子们将永远无法适应社会,也无法承受未来。”责怪孩子于教育无补,只有改造了教育才能给孩子以“较量”的力量去赢得生活的幸福。
习惯上我们把教育分解为德育、智育和体育三大横向并列的板块,但是在这本书里,却把它们理解为纵向超越的关系:智育是处理认知与情感的关系,处于最底层次,然后依次是体育和德育。德育是对体育和智育的超越,高于它们却又以它们为基础和前提,教育是由智育、体育、德育依次超越所构成的立体组织。
按照各学科自身的特点,“本分地”完成了本学科的教学任务,“德”便在其中矣。我们不必在数学课上人为地将数的关系与所谓的辩证唯物主义挂上钩,学好了数学、掌握了数的观念,这本身就在某些方面促进了德性的养成;我们不必从一篇文学作品中拎出若干德目、若干价值观,以便渗透德育,当你能够从文学的视角欣赏该作品、陶醉于其中的时候,你的德性人格正在受到滋养。
从这个意义上看,教育的确就是德育,就是以德性为脊梁、以德性为灵魂、以德性为宗旨的人的自我建构的活动,真正幸福的教育就是德育。幸福从德育中来。
看过几本书就胡言乱语,其实不是我的风格,我们都知道教育需要幸福,幸福也需要教育,知道我们的努力方向,但人是社会的人,在这个社会中,一个教师光凭几点理论就想拯救教育,无异于蚍蜉撼树,我还是喜欢本本分分地做好自己的人,踏踏实实地做好眼前的事,面对教育,我也只能无奈地一说声:教育,想要幸福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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