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妈妈,
您好!今天是你去世后第一个元宵佳节。手抚着键盘不知向您说些什么才好?家里如同冻固的冰窑,外面已听到阵阵的鞭炮声,夕阳西下,爸提着斧头,去湖野里砍削树枝,从早晨到天黑还没有回来。
爸的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才开春,他那不分早晚贪活的习惯,实在让人担心。但是,我又能怎样呢?家里无人,跌倒在地的我,如同细针被抛入大海,那种欲哭无泪的茫然无助,也只有企盼过路的人们能够帮扶我一把……帮扶我一把的人们啊,前脚一走,我的眼泪便如那凄凉的秋雨,点点滴滴的孤苦,过滤的是那擦也擦不完的伤心!
妈妈,亲爱的妈妈……我想您!想您在世的去年今天,喜庆盈然的家里,到处灯火通明……那一盏盏面灯,那一串串礼花,在鞭炮的凑鸣中,尽情地歌唱着光和热的礼赞!妈妈在世的日子,女儿身处温情的天空,节日也是那样的隆重和美丽!“去年今日此门中”,在今年元宵冷清的家里,亲爱的妈妈,您又在哪里?!
今年的春节与往年不同,没有鞭炮,没有礼花,也没有张贴对联,更是缺少年味儿的热闹。要多冷清就有多冷清的元宵节,就这样迎来白天,又将送走夜晚。但是乡情的温暖灌入到我们这个冰冷的家,还是让人感动的双目泪垂。接过乡亲们各家送上的面灯,一一摆放在供桌的遗像前,默默地为安息的妈妈祈祷……!
有时候,人是很奇怪的,父母在世在身边,我们总嫌他们唠叨个没完,从心里烦、总想撵他们,可是一旦真的失去了,才悟出这个世界上,只有父母,也只有亲爱的爸爸妈妈,才是真正能包容我们残缺的人!我不知道,在长达卧病近二十个年头里,亲爱的妈妈是以怎样的坚忍和耐力,来照顾这医治无望的女儿?如果她有一点点的倦怠,一点点的粗心,那质弱如婴儿似的我,又怎能活到如今?想起那时候,绝望的我,乞求她去给我买那种能够让人“安乐死”的药物,然后我让她出卖我的尸体,好偿付这些年来她养育女儿的亏本……
亲爱的妈妈,您还记得么?就是那一次,您生气了!你说我心狠,无情,前世是狼。你说天下只有不孝的儿女,哪有嫌弃儿女的爹娘?你说女儿其实没有病,有病就是心理在做崇!
这话也许是对的,现在有病的人太多,但真正的病源多是起于心理上的失衡……妈妈,亲爱的妈妈,元宵的夜晚已经过去,一任那远处城市的礼花彼起此伏……为了能让您省点心,女儿现在就休息好么?
……夜深了,也请妈妈早点安歇!
——公元2008农历正月十五元宵深夜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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