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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命里的那棵树

写作者:落雨如烟     日记本: 梦里三千落花

日期:2008年01月07日  星期  

天气 

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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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在外公两周年祭日上
  
  
  亲爱的外公:
   今天是你两周年的祭日,家里请阿訇为你念了经,然后又去你的坟前清扫上香,你,可听的见?可看的见?你,可收到了我们送给你的祝福?
   两年来,我一直想着有一天一定要把你用文字装进我思念的日记里,可每每次,还没动笔,只要一想起你,我就泪水涟涟。
   外公,我爱你!我不敢面对你已离我远去的实际......
  
  
   还记得,母亲改嫁时你不愿年幼的我一起嫁过去,好说歹说的留下了少不更事的我。从此,你像父亲一样的把我拉扯大,疼着我、爱着我、教着我,当然,也会不可避免的揍着我。
   童年的记忆里,你特爱干净。总是很早的起来,然后站在院子里一边嚷着我们起床一边自己拿起扫帚扫着院子及大门前的马路,在扫完后监督着、骂着我们起床了,你就去上班。
   那时候,家里不算很贫穷,可是也不算富有。因为,那时舅舅、姨姨们都还小,要上学、要吃饭、要穿衣,全家都指着你每月几十块钱的工资过着日子,家里的衣服常常是大的穿短了小的再穿,小的穿旧了再小的再穿,轮到我穿时本该是最旧的了。可是,心灵手巧的外婆却会把它改缝的很好看。常常,我总会穿着改过的花衣服站在你面前,再口齿不清的说着:“你看我晓叹(好看)不晓叹(好看)?”。那时,你总是学着我的样子笑着说:“晓叹!晓叹!”
   
   还记得你第一次揍我。那是个夏季。我在家里已经吃饱了你们单位分的西瓜,可出门后还是禁不住小伙伴的诱惑跟他们一起去街上的瓜摊边溜瓜皮。又恰巧被跟你一块儿下乡的同事看见了取笑你说:“马站长,你是不是将你家的西瓜藏起来不给你外孙女吃呀,要不她怎么会在外面溜瓜皮?”在同事一片笑声里你无语。
   回到家里,你切开了一个大大的西瓜让我吃。我不吃,你就那样揍了我。那时,我少不更事。可如今,我懂了。那是因为你是一个好强的、也好面子的人,你不想他们那样说你。
  
   还有一次,大概是我上初一的时候吧,你从我的枕头下翻出了一本书《狄仁杰断案传奇》。等我放学回来,你不由分说就狠狠的揍了我一顿。那时,我感觉好委屈!那又不是一本什么黄的、武打的书,只是一本很棒的推理小说,再说,我也是在课外才看的,为什么那么狠的打我?直到我长大后的某一天,我才从历史书中找到了我当年挨揍的原因——那是一本在文革其间跟《海瑞罢官》齐名的禁书!虽然,时间已过了那么久,可是身为党员的你依然尊重着沉重的历史。外公,我不怪你!要怪就怪那可恶的文革,让我莫名其妙的白白挨了一顿打!
   当然,我挨的打还有好多。我调皮,会弄坏你用惯的泥砂茶壶;我精灵古怪,会伙着小伙伴去偷邻家树上的酸杏,然后被那家的疯老太追着骂街;我不听话,会拿你给我买的小雨鞋去换同伴的香烟盒,再在落雨的日子里穿着外婆做的花布鞋任凭小脚丫在里面和泥。
  
   后来,你的外孙女长大了,一走就是好几个月的去外面上学了。再后来,她有工作了,结婚了,生小孩了,终于也让你在有生之年抱上自己的小重孙了。你,终于也慢慢的放心了!
  
   记得你生病的最后几年里,虽然你已经不能走路了,可是你依然开朗,你依然关心国家大事、关心阴晴雨雪的天气。为了让你在我们不在的时间里坐在炕上不至于太心急,我给你买了一个大一点的电视机。以后每当我回家的时候你都会说:“我的孙女给我买电视机了,我没白疼你!”是的,我承认那时候电视机是不便宜,可是你知道吗?每次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里都好惭愧——因为我为你做的不及你为我做的万分之一呀!
   那时候每次回家,你都要我像小时候一样的给你挠痒痒;你都要我们把你背到院子里放在轮椅上,你要看看花、看看草、看看藤上结了几个瓜、看看小猫和小狗打架......
  
   终于,在那个寒冷的冬季,你这棵已到风烛残年的古树看到你的牵牵念念的小树们都已长大成形,已能为自己遮风挡雨,你,含笑去了。
   由于我那可恶的手机没有接通,使得我匆忙赶到的时候你已经架鹤西去。在你弥留之际,我没来的及见你最后一面,没有把自己装进你最后的视线里。外公,我哭啊!我哭的你曾经说我好看的眼睛都看不见东西,我哭的在后来的几天里嗓子都发不出一点声息!外公,我舍不得你!
  
  
   外公,我爱你!我会听你的话,好好工作,好好生活;不管以后的岁月里有多少坎坷、困难,我都会坚强如你的走完生命的每个里程。
   外公,现在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只是在你走后的每个主麻日子里,只要我在家我都会用自己干干净净挣来的钱做海提让外婆叫了阿訇在你的坟前给你点香念经,祷祰你在另一个世界里快乐如意!
   外公,等着我!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还会见到你。到那时,我还做你乖乖的小外孙女,站在你面前典着小肚腩,让你夸我晓叹不晓叹,我再给你端茶烧饭,再给你烧炕洗衣,再给你剪指甲洗脚......
  
   外公,我是流着泪的写完这篇文章的,只是想大声的说出你生前我从没亲口对你说过的一句话:
   外公,我爱你!
  
  
  
  
  

完成时间:2008.01.07 20:4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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