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生日会上看到他出现,我有点意外。
当然,还有点小小的欣喜。
晚上他那么推门进来的时候,我刚好在唱《如果我是你》,那时候我甚至觉得上天可能还真眷顾我,明知道我不懂得怎么唱给他听,却又故意让他听到。
只是,这样的庆幸很快被他的忽略一扫而空。
太过用心良苦的期待,随之而来的失落也排山倒海。
笑着点头看他一眼,算是打过招呼。
他从不会把时间花在这样的小细节,也许在他眼里那是种浪费;只是到我这里,却也成了些许回忆。
淡淡的目光扫过去,看到他正跟同学谈笑风生。我努力忽略那一刻自己心头的小感激,要做到滴水不露,就该伪装得更严实。
忽然觉得有点恍惚,白天听说他不回来的时候,我好象还挺能接受。我跟纯说我不想要他回来,只是再怎么不在乎,心里还是空空的填不满。好多次她要打电话叫他回来我都制止。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若是面对一个不情不愿回来的面孔,我会惊慌失措。
我想我是在赌气,因为他跟纯说他从未喜欢过我。即使心里明白,只是自己仍固执得不肯相信,从别人口中听到的这轻轻的一句,将我过去所有的付出都否定,归零。
想要用力恨的时候,却早已到了无能为力的地步。
他要我喂他蛋糕的时候,我没动,我的犹豫没人懂。我想质问他,这样的要求,是弟弟式的任性,同学式的亲近,真心的喜欢,还是,偶尔的施舍?
可我想留着我的最后一点自尊,让你走出我的世界。
在这样的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悲伤的日子,喝醉,就显得再自然不过。
那样的时刻,我是该很高兴的。事实上,我真的很开心,有什么比得过我生命中最要好的朋友从四面八方齐聚一堂,就为一个微不足道的我的生日?
只是,乐极总是容易生悲。
又或许,我总是不满足。
脑子乱乱的,总是搞不清楚,我们之间,这样的局面算什么。五脏六腑都开始翻腾,我知道我又要吐了,即使我已经一个人偷偷吐过两次。
纯扶我去厕所,她边走边跟我说了什么我已记不得,只是知道她刚一松手,我就向地上摔下去,我想要是那走廊没护栏,我很可能就只能在医院过我最有意义的生日了。只是,我总是没有住院的机会。这应该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手腕却跌坡了,我没吭声。我不想做软弱的人,别人的同情和施舍,是我最要不起的。直到现在,受伤的痕迹还那么清楚,看到它,我就自然地想起那天晚上疯子样的自己。多好,这样的铭记方式,我会一辈子记得你们。我突然很骄傲我身上有那么多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痕,那证明,我曾多精彩的活过,我曾记得那么多给我鲜活记忆的人们。
再回到包厢的时候,我已经不大清楚我看到的面孔都有谁了。可是,我突然想哭了,于是,我没有丝毫压抑就哭了。
声嘶力竭,畅快淋漓。
我想至今我还没有那样毫无顾忌的大哭过,以后也再不会那样哭。我哭得多舒服,拉住个手臂便使劲流眼泪。没什么形象需要保持,反正在他们面前,我一向这样不要形象。我只觉得多对不起大家,在这样的时刻,给大家带来多大的麻烦。
他就那样抱着我,拍着我的背,任我哭。我知道他一样喝多了,不会喝酒的他,那天却没有拒绝,一杯一杯。这让我很诧异。
我一直不知道他们说的“酒后吐真言”是什么感觉,那一刻,我只是想把心里藏了这么久的,想跟他说的话都说出来。
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当时我是多么辛苦地忍受着?
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我一直都抱着一点点希望在等待?
我不害怕,喜欢让人不懂害怕。
我说你不知道吧我很高兴你能出现在这里;
我说我其实不喜欢你的,他们总这样说我就觉得我也喜欢你,但是其实这可能是错觉的。
我说你既然知道就不要给我一点希望不要对我好不要觉得对不起我也不要再来扰乱我的心。
我说你一点都不好你就是个小孩子不会照顾我只喜欢玩又喜欢打牌还对我很不好我怎么会喜欢你。
我说我会忘记你从今天开始忘记你然后我会找到一个很爱我很爱我的人过一辈子然后一定会比你幸福。
我说你一定会幸福一定要幸福我只希望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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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说了多久,哭了多久。我很庆幸音乐很吵大家很配合,让我这样把我这许多年来压抑的第一次爆发出来。
两个不懂怎么表达感情的人,总得有一个好时机让彼此放松,然后,该来的来,该走的走。
说过这些以后,我不是没有担心我们从此真的再没有交集,只是,我没理由后悔。因为我已经决定。
到现在,过去的这一个多月,我真的,再没有多想一次关于我们之间。没有刻意地忘记和想起,我终于是真的,把他摆在一个正确的位置。不再有眼泪,不再有空不见底的孤独和悲伤。
在这样的夜里,这样的寂寞,恰好。
电脑里,轻轻唱着我的心情:
我决定不再等你决定
我决定不再等待续集
多应景。
我笑一下,感觉很轻松。
如果你是我,
你会发现我是如此离不开这音乐。
如果你是我,
你会发现原来离开你这么难,也这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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