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最好的朋友要结婚了。
我可能是一堆好友里面结婚最早的。那时候,我经常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想,即使有另一种选择,也会是同样的归宿。尘世烦俗,各种事端,不外乎如此。做人,有世俗的烦恼,做神,也有禁欲的苦痛。并没有不同。
许多极端的情境,这两天纷纷显现,有时候是被抽空的疼痛,有时候是被发觉的芳香。失去和得到,可能在同一瞬间,完成转换。对于他人的向往和依赖,永远是无法满足的,即使某一瞬间被满足,也会忐忑不安,惟恐失去。后来,我发现,那些快乐,都是建立在掠夺和虚假的繁华上。一直是以为他们是真实的,俯视时,却看见脚下空空。要承认自己的某一部分生活是虚假的,要承认这半年来的生活缺乏自知,逐显匮乏是困难的,然而事实上,的确是如此,不是吗?
不想活在谎言之上,虚假之中,哪怕真相是沉重的,也没有关系。对一个人最大的仁慈,就是让他看到真相,同情之心是肤浅的慈祥。从这点上讲,是没有憎恨的,是感激的。想要更贴近真实的事物,看见自己的内心。
什么才是靠它最近的,还给不出答案。但心绪已恢复平静。不再断言未来,是相守,或是分开,只想在试着把心打开,允许事情自然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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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醒来时,人去楼空。
眼睛哭过会红,心爱过会痛。
没有对白的上午,没有太阳的天空,剩下的还是对面楼顶的鸽子,过了这么久,它们还是会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像朋友一样默默的陪伴。
楼下有人放鞭炮,有幸福的人在结婚,前几天,同一幢楼的门口,有人在哭丧,有人在死亡。好象所有的事,都在反复的轮回。
听了一上午的钢琴曲,窝在沙发里看一本有关内心工作的书。淡淡的气息,没有起伏,但好象可以被满足。
中午时,给家人打了电话。前段时间,姨夫带着考进财大的女儿到上海来,住在我家,姨夫每天早晨5点半起床,给家里所有的人买早饭,这个过程,持续了一个星期。他走的那天,我没有去火车站送别,只在早上去上班之前说了一声再见,他的笑容随着房门的遮蔽,逐渐的消失。转身离去时,心里很难过,我想念在贵州的外公外婆,想念姨夫每天早上无一例外的早饭。有一天,我也会老,也会送自己的孩子上大学,也会和许多人说再见,也会变成被人依赖的人,他们都是这样变老的,漫漫的,一步一步的,幸福的变老。他们的存在,是对我最大的慰藉。他们是我的亲人。
他已经长大了,以前总是担心他不安稳的生活要怎么办才好呢。当有一天,他拿慰藉与我相对,说只想给我点什么时,心里突然滋生出水珠回归大海般的满足感。不知道为什么,事到如今,还是觉得他就象是我的孩子一般,不同的是,好象终于可以收回目光,开始自己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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