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巧遇,发生得毫无征兆。
那天我被临时调到妇产科值夜班。
正在眼皮打架时,有个人突然冲进我的值班室大叫:“医生,快点去看看我老婆,好像快要生了!快一点……”
我的神经立刻紧张起来,还没看清楚对方的脸,就说:“不要急,我去帮你叫医生。”
然而当我抬起头,看见的却是一张熟悉的脸。竟然是他,我的前男友,那个曾经山盟海誓后却背弃了我的人,那个曾经被我诅咒过千百次的人。
他在看见我的一瞬也愣了,没再开口。
室外传来女子痛苦的呻吟声,把我从遐思中带了回来。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你不要紧张,一边办手续,一边先到待产室里去。”
他出去后,当班的同事走了进来,我说了情况后,他就去看病人了。十分钟后,同事心急火燎地跑了进来:“看来是难产了,要剖腹产。
你让家属签手术同意书,我和小赵准备进手术室。”
我连忙说:“我不去我不去,我是临时的,你可以叫别人去……”同事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都什么时候了!”
这句话让我顿时清醒过来。我急忙拿着手术同意书跑出去找产妇家属——他。“你的妻子胎位不正,需要剖腹产,因为你的妻子有低血压的症状,所以手术中可能出现不确定的因素,所以希望家属能签字同意手术。”
他看了看我,接过我手中的笔,我分明能感觉到他的颤抖。
看见他签完字,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对他说:“你放心,今天的医生水平很高的。”
说完转身就走……
回到值班室,我的心仍不能平静。
我曾经以为,我这辈子再不会看见他了,即使遇见了也是形同陌路。
但是那天,在那样一个场合蓦然相逢,我的心曾如此抗拒,却又如此无奈,最后还是选择了职责。
原来,在生死之间,一切的恩怨都可以变得微不足道。
破晓时分,远处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一时间,我感觉我的生命也得到了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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