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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的网(2)

写作者:半个海洋     日记本: 金色笔记

日期:2007年08月02日  星期  

天气 

心情

   被翻看:374

   威尔伯一天比一天喜欢夏洛。它和昆虫作战似乎是有道理的,是有用的。农场没有谁会说苍蝇的好话。苍蝇一辈子都在骚扰别人。牛恨它们。马讨厌它们。羊憎恶它们。朱克曼先生和太太一直抱怨它们,还装上了纱窗。
  
   威尔伯佩服夏洛的做法,特别欣赏它在吃它们之前先让它们睡着。
  
  
   “你这样做实在有头脑,夏洛。”它说。
  
   “是的,”夏洛用它唱歌似的甜美声音说,“我一直先麻醉它们,让它们不感到痛苦。这是我能帮的一点小小的忙。”
  
   日子一天天过去,威尔伯越长越大。它一天大吃三顿。它舒舒服服地侧身躺上很长时间,半睡半醒,做着美梦。它身体很棒,胖了许多。一天下午,当弗恩正坐在她的凳子上时,最老的那只羊走进谷仓,停下来看威尔伯。
  
   “你好,”它说,“我觉得你发福了。”
  
   “是的,我想是的,”威尔伯回答说,“在我这个岁数,不断长胖是件好事。”
  
   “不过我不羡慕你,”那老羊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让你长胖吗?”
  
   “不知道,”威尔伯说。
  
   “唉,我不想当小广播,”老羊说,“不过他们让你长胖只为了要杀你,就是这么回事。”
  
   “他们要做什么?”威尔伯尖叫起来。弗恩在她的凳子上呆住了。
  
   “杀你,把你变成熏肉火腿,”老羊说下去,“一到天气变得实在冷时,几乎所有的猪年纪轻轻地就都被农民杀了。在这里,圣诞节杀你们是一种固定的阴谋活动。人人参与——勒维,朱克曼,甚至约翰·阿拉布尔。”
  
   “阿拉布尔先生?”威尔伯哭起来,“弗恩的爸爸?”
  
   “当然,杀猪人人帮忙。我是只老羊,一年又一年,这同样的事情看多了,都是老一套。那个阿拉布尔拿着他那支点二二口径步枪到这里,一枪……”
  
   “别说了!”威尔伯尖叫,“我不要死!救救我,你们哪一位!救救我!”弗恩正要跳起来,听见了一个声音。
  
   “安静点,威尔伯!”一直在听这番可怕谈话的夏洛说。
  
   “我没法安静,”威尔伯跑过来跑过去,尖叫着说,“我不要给一枪射死。我不要死。老羊说的是真的吗,夏洛?天冷了他们要杀我,这是真的吗?”
  
   “这个嘛,”蜘蛛弹拨着它的网,动着脑筋,“老羊在这谷仓里很久了。它看到许多春猪来了又走了。如果它说他们打算杀你,我断定这是真的。这也是我听到过的最肮脏的勾当。有什么事人想不出来啊!”
  
   威尔伯哇哇大哭。“我不要死,”它呻吟说,“我要活,我要活在这舒服的肥料堆上,和我所有的朋友在一起。我要呼吸美丽的空气,躺在美丽的太阳底下。”
  
   “你发出的吵闹声实在够美丽。”老羊厉声对它说。
  
   “我不要死!”威尔伯扑倒在地上尖叫。
  
   “你不会死。”夏洛轻快地说。
  
   “什么?真的吗?”威尔伯叫道,“谁来救我?”
  
   “我救你。”夏洛说。
  
   “怎么救?”威尔伯问道。
  
   “这得走着瞧。不过我要救你的,你给我马上安静下来。你太孩子气了。你马上停哭!这种歇斯底里我受不了。”
  
  《夏洛的网》第一章8家里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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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E·B·怀特
  
  连载:夏洛的网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作者:[美]E·B·怀特
  
  
   星期日早晨,阿拉布尔先生和太太跟弗恩一起坐在厨房里吃早饭。艾弗里已经吃好,正在楼上找他的弹弓。
  
   “你们知道吗,霍默舅舅的小鹅已经孵出来了?”弗恩问道。
  
   “多少只?”阿拉布尔先生问道。
  
  
   “七只,”弗恩回答,“蛋有八个,可其中一个没孵出小鹅来,母鹅对坦普尔顿说,这蛋它不要了,坦普尔顿可以把它拿走。”
  
   “你说母鹅什么?”阿拉布尔太太用奇怪又担心的目光看着女儿,问道。
  
   “它对坦普尔顿说,这蛋它不要了,”弗恩再说一遍。
  
   “这坦普尔顿是谁?”阿拉布尔太太又问。
  
   “是只老鼠,”弗恩回答说,“我们没有一个喜欢它。”
  
   “你说的‘我们’是谁?”阿拉布尔太太问道。
  
   “哦,在仓底的大伙儿啊。威尔伯,大羊小羊,母鹅公鹅小鹅,夏洛,还有我。”
  
   “夏洛?”阿拉布尔太太说,“夏洛是谁?”
  
   “是威尔伯最好的朋友。它聪明极了。”
  
   “她是什么样子的?”阿拉布尔太太问道。
  
   “这——个嘛,”弗恩一边想一边回答,“它有八条腿。我想所有的蜘蛛都有八条腿。”
  
   “夏洛是只蜘蛛?”弗恩的妈妈问道。
  
   弗恩点点头。“一只灰色的大蜘蛛。它在威尔伯的门口顶上织了张网。它捉苍蝇吸它们的血。威尔伯对它佩服极了。”
  
   “威尔伯真这样?”阿拉布尔太太含含糊糊地说。她看着弗恩的脸,十分担心的样子。
  
   “噢,是的,威尔伯佩服夏洛,”弗恩说,“你知道那些小鹅孵出来那会儿,夏洛说了什么吗?”
  
   “我一点也想不出来,”阿拉布尔太太说,“告诉我吧。”
  
   “嗯,当第一只小鹅从母鹅底下伸出它那小脑袋的时候,我正坐在角落的那张凳子上,夏洛蹲在它的网上。它发表了一篇演讲。它说:‘我想我们仓底这儿的每一位都会很高兴知道,我们的母鹅老朋友经过四个礼拜不懈的努力和耐心照料,它现在有些宝贝要给我们看看了。’你不觉得,它说出这样的话来很棒吗?”
  
   “是的,我觉得是很棒,”阿拉布尔太太说,“不过现在,弗恩,该上主日学校①去了。叫艾弗里快准备好。下午你可以再告诉我霍默舅舅那谷仓里的事。你在那里是不是花了许多时间啊?你几乎天天下午都到那里去,对不对?”
  
   “我喜欢那里,”弗恩回答说。她擦过嘴就上楼去了。她离开厨房以后,阿拉布尔太太小声对她的丈夫说话。
  
   “我为弗恩担心,”她说,“你听到她嘟噜嘟噜谈那些动物了吗?说得好象它们会讲话似的。”
  
   阿拉布尔先生格格笑。“也许它们真会说话,”他说,“我有时候也怀疑它们是不是会说话。反正不用为弗恩担心——一切只是出于她活灵活现的想象。小娃娃以为他们听到了各种东西。”
  
   “我还是真为她担心,”阿拉布尔太太回答说,“下一回我看到多里安医生,我想问问他弗恩这事。他几乎和我们一样爱弗恩,我要让他知道,她对于那只小猪和所有事情的举动有多么古怪。你很清楚,动物不会说话的。”
  
   阿拉布尔先生咧开嘴笑。“也许我们的耳朵没有弗恩的尖。”他说。
  
  《夏洛的网》第一章9威尔伯说大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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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E·B·怀特
  
  连载:夏洛的网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作者:[美]E·B·怀特
  
  
   蜘蛛网比它看上去的样子结实。它虽然由纤细的丝织成,可是不容易坏。不过每天有那么多昆虫在它里面乱踢,等到它满是窟窿时,蜘蛛只好重新再织。夏洛喜欢在下午后半晌结网,弗恩喜欢在旁边看。有一天下午,她听到一番再有趣不过的谈话,也亲眼看到了一件怪事。
  
   “你有毛茸茸的腿啊,夏洛,”当蜘蛛忙着结网的时候,威尔伯对它说。
  
  
   “我的腿毛茸茸是有道理的,”夏洛回答说,“而且我的每条腿有七个节——基节、转节、腿节、吸跗节、胫节、跖节、跗节。”
  
   威尔伯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你在开玩笑,”它说。
  
   “不,我一点不开玩笑。”
  
   “请把这些名称再说一遍好吗?刚才那一遍我没听清楚。”
  
   “基节、转节、腿节、吸跗节、胫节、跖节、跗节。”
  
   “天啊!”威尔伯低头看着自己的胖腿。“我想我的腿没有七节。”
  
   “这个嘛,”夏洛说,“你和我过的生活不同。你用不着结网。结网是真正的腿上功夫。”
  
   “我要想结网也能结,”威尔伯说大话,“我只是不结罢了。”
  
   “那就让我们看看你结网吧,”夏洛说。弗恩轻轻地格格笑,由于对小猪充满爱意,眼睛都张大了。
  
   “好吧,”威尔伯回答说,“你给我指点一下,我来结一个。结网一定很好玩。我怎么开头呢?”
  
   “深深吸口气!”夏洛微笑着说。威尔伯深吸了口气。“现在你能爬多高就爬多高,像这样。”夏洛飞快地爬上门顶。威尔伯爬到肥料堆的顶上。
  
   “很好!”夏洛说,“现在用你的吐丝器吐丝,然后跳到空中,一路下来时吐出丝来拉着你。”
  
   威尔伯犹豫了一下,接着悬空往下跳。它赶快往身后瞧,看后面是不是有根绳子拉住它不让它掉下去,可是它身后似乎一无所有,紧接着就蓬通一声落到地上了。“哎哟!”它哼哼叫了一声。
  
   夏洛哈哈大笑,笑得它的网晃来晃去。
  
   “我做错什么了?”小猪从摔跤中缓过气来,问道。
  
   “什么也没做错,”夏洛说,“这个尝试做得很好。”
  
   “我想再试一次,”威尔伯开心地说,“我认为我要的是根绳子把我拉住。”
  
   小猪走到外面它的猪栏去。“喂,坦普尔顿,你在那里吗?”它叫道。老鼠从食槽底下伸出它的脑袋。
  
   “有没有一小段绳子借给我用用?”威尔伯问道,“我要用它来结了网。”
  
   “当然有,”坦普尔顿回答说,它就爱收藏绳子。“一点没问题。你要什么给你什么。”它爬进老鼠洞,把鹅蛋推开,叼着一条肮脏的白色旧绳子上来。威尔伯仔细看看绳子。
  
   “就是这个了,”它说,“你把一头拴到我的尾巴上好吗,坦普尔顿?”
  
   威尔伯蹲低身子,让它那条细细的弯尾巴对着老鼠。坦普尔顿抓住绳子,绕在小猪尾巴尖上,打了两个半结。夏洛乐滋滋地看着。它和弗恩一样实在太喜欢威尔伯,它的臭猪圈和发臭的食物引来夏洛需要的苍蝇。看到威尔伯不是一个临阵脱逃的胆小鬼,愿意再试一次结网,它为它感到骄傲。
  
   老鼠、蜘蛛和小姑娘就这样看着威尔伯再次爬上肥料堆顶上,精力充沛,充满信心。
  
   “大家看好了!”威尔伯大叫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头向前腾空跳下去。绳子拖在它身后。可是它忘了把绳子另一头拴在什么东西上面,绳子一点不起作用,威尔伯扑通一声落在地上,跌疼了。眼泪从它眼睛里涌出来。坦普尔顿龇着大牙笑。夏洛只是静静地坐着。过了一会儿它开口了。
  
   “你不会结网,威尔伯,我劝你就打消这个念头吧。要结网你少了两样东西。”
  
   “什么东西?”威尔伯难过地问。
  
   “你少了一个吐丝器,你也少了这门技术。不过高兴起来吧,你用不上网。朱克曼先生一天供你三顿。你干吗要费心捉东西吃呢?”
  
   威尔伯叹气。“你真是比我聪明伶俐得多,夏洛。我想我只是要出风头。我这是活该。”
  
   坦普尔顿解下它的绳子,拿回家去了。夏洛回过头去结它的网。
  
   “你用不着太难过,威尔伯,”它说,“没有多少动物回结网的。连人类也织不过蜘蛛,虽然他们自以为织得很好,想尽了办法。你听说过昆斯伯罗大桥①吗?”
  
   威尔伯摇摇头。“是张网吗?”
  
   “有点像,”夏洛说,“不过年知道,人类多了多长时间才把它造出来吗?整整八个年头。天啊,等那么长,我都要鹅死了。我一个晚上就结成一张网。
  
   “在昆斯伯罗大桥上,人类捉什么呢——甲虫吗?”威尔伯问道。
  
   “不是,”夏洛说,“他们不捉任何东西。他们只是在桥上走过来走过去,老以为另一边有更好的东西。如果他们在这桥顶上倒过头来静静地等着,也许真有好东西会来。可是不——人类每分钟都向前冲啊,冲啊,冲啊。我很高兴我是一只坐网的蜘蛛。”
  
   “坐网是什么意思?”威尔伯问道。
  
   “意思是我大部分时间一动不动地坐在网上,不到处走。好东西我一看就知道,我的网是样好东西。我固定不动,等着东西送上门来。乘机可以好好想想。”
  
   “这么说来,我想本猪是坐窝的,”小猪说,“不管我愿意不愿意,我都得待在这里。你知道今天晚上我实在想上哪里去吗?”
  
   “上哪里去?”
  
   “上一个森林去找山毛榉果子、块菌、甘美的树根,用我了不起的有力的鼻子拱开树叶,在地里又嗅又找,闻啊,闻啊,闻啊,闻啊……”
  
   “你自己的气味就够闻的,”一只刚进来的小羊羔说,“我老远就闻到你了。你是这里最臭的东西。”
  
   威尔伯侧着头。它的眼睛湿润了。夏洛看到它那么难过,狠狠地训那小羊羔。
  
   “别烦威尔伯,”它说,“考虑到它的环境,它完全有理由有气味。你自己也不是一捆香豌豆。我们刚才给它那么粗暴无礼地打断的时候,威尔伯,我们正谈到哪里啊?”
  
   “噢,我不记得了,”威尔伯说,“没关系。我们歇一会儿,不要再谈了,夏洛。我想睡觉了。你继续结你的网吧,我躺下来看你结网。这是一个美丽的傍晚。”威尔伯躺下来伸懒腰。
  
   暮色笼罩了朱克曼的农场,带来了一种和平的感觉。弗恩知道晚饭时间要到了,可是她舍不得离开。燕子无声地扑动翅膀,在门口飞进飞出,给它们的小鸟带来食物。大路对面,一只小鸟在唱:唧唧喳,唧唧喳!勒维在苹果树下面坐下来,点燃他的烟斗;牲口吸着它们熟悉的强烈的烟草味。威尔伯听到树蛙咕咕叫,还有偶尔的厨房关门声。所有这些声音让它感到舒适和快活,因为它爱生活,爱成为夏夜世界的一分子。可它正躺在那里时,忽然想起老羊告诉它的话。关于死的想法来到它的脑子里,它吓得发起抖来。
  
   “夏洛?”它轻轻地说。
  
   “什么事啊,威尔伯?”
  
   “我不要死。”
  
   “你当然不要。”夏洛安慰它说。
  
   “我就是爱谷仓这里,”威尔伯说,“我爱这里所有的东西。”
  
   “你当然爱,”夏洛说,“我们全都爱。”
  
   那母鹅来了,后面跟着它的七只小鹅。它们伸长自己的小脖子,一直不停地嘘嘘嘘吹口哨,像是一小队吹笛子的。威尔伯满心爱意地谛听这嘘嘘声。
  
   “夏洛?”它又说。
  
   “什么事?”蜘蛛问它。
  
   “你答应过不让他们来杀我,你这话是当真吗?”
  
   “我这辈子说的话,没有比这话更当真的了,我不会让你死,威尔伯。”
  
   “可你怎样救我呢?”威尔伯问道,对这一点,它的好奇心非常之大。
  
   “这个嘛,”夏洛含糊地说,“我也说不准。不过我在盘算。”
  
   “那太好了,”威尔伯说,“盘算得怎样啦,夏洛?盘算得差不多了吗?盘算得顺利吗?”威尔伯又哆嗦了,不过夏洛很冷静,很镇定。
  
   “噢,很顺利,”它轻松地说,“这个计划还在初级阶段,没有完全定下来,不过我在盘算。”
  
   “你是在什么时候做你的计划的?”威尔伯求着问它。
  
   “在我头朝下吊在我那网顶的时候。我就是在这种时候想我的事情的,因为这时候全部血都流到我的脑袋里。”
  
   “要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帮帮你,我就太高兴了。”
  
   “噢,我要独自把办法想出来,”夏洛说,“我独自想能够想得更加好。”
  
   “那好吧,”威尔伯说,“不过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不管事情多么小,请一定告诉我。”
  
   “好的,”夏洛回答说,“你必须尽力打起精神来。我要你睡得足足的,不要担心。永远不要紧张,永远不要担心!把你的食物嚼嚼烂,把它们吃吃光,只除了必须给坦普尔顿留下够它吃的那一点。胖起来,过得好——这就是你能给我帮的忙了。保持健康,不要失去勇气。你认为你明白了吗?”
  
   “是的,我明白了。”
  
   “那就睡你的觉吧,”夏洛说,“睡觉顶重要。”
  
   威尔伯于是快步走到它的猪圈最黑暗的角落,倒头躺下来。它闭上眼睛,可转眼间它又开口了。
  
   “夏洛,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它问道。
  
   “是的,威尔伯,什么事?”
  
   “我可不可以到外面食槽去,看看我是不是还留下一点晚饭?我想我还留下了一点儿土豆泥。”
  
   “很好,”夏洛说,“不过我要你马上回来睡觉。”
  
   威尔伯赶紧起来,跑着上外面它的猪栏去。
  
   “跑慢点,跑慢点!”夏洛说,“永远不要急急忙忙,永远不要担心!”
  
   威尔伯停了下来,然后慢慢走到它的食槽那里。它找到一点土豆,小心地嚼烂,吞下去,又走回来睡觉。它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儿。
  
   “夏洛?”它又悄悄地说。
  
   “什么事?”
  
   “我可以喝一口牛奶吗?我想我的食槽里还留下几滴牛奶。”
  
   “不,食槽是干的,我要你睡觉。别说话了!闭上你的眼睛,好好睡觉吧!”
  
   威尔伯闭上眼睛。弗恩从她的凳子上站起来,动身回家,她的心里充满了她刚才看到和听到的东西。
  
   “晚安,夏洛!”威尔伯说。
  
   “晚安,威尔伯!”
  
   沉默了一会儿。
  
   “晚安,夏洛!”
  
   “晚安,威尔伯!”
  
   “晚安!”
  
   “晚安!”
  
  
  《夏洛的网》第一章10臭弹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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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E·B·怀特
  
  连载:夏洛的网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作者:[美]E·B·怀特
  
  
   一天又一天,蜘蛛头朝下,等着一个好主意来到它的脑瓜子里。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它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冥思苦想。答应过威尔伯救它的命以后,蜘蛛决定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夏洛天生耐心好。它从经验当中知道,只要等得够久,苍蝇自然会飞到它的网上来;它断定,威尔伯的问题也一样,只要等得够久,好主意一定会来到它的脑瓜子里。
  
  
   最后,在接近七月中旬的一个早晨,这主意真来了。“哎呀,多么简单啊!”它对自己说,“要救威尔伯的命,办法就是给朱克曼玩个把戏。我既然能戏弄一只甲虫,”夏洛想,“我就一定能戏弄一个人,人没有甲虫机灵。”
  
   就在这节骨眼上,威尔伯走进它的猪栏。
  
   “你在想什么啊,夏洛?”它问道。
  
   “我正在想,”蜘蛛说,“人是阿木林。”
  
   “‘阿木林’是什么意思?”
  
   “就是傻瓜,容易上当受骗。”夏洛说。
  
   “那真是太谢天谢地了,”威尔伯回答一声,随即在它的围栏阴影里躺下来,呼呼睡着了。可蜘蛛醒着,充满深情地看着它,做它的计划。夏天已经过去一半。它知道时间紧迫了。
  
   那天早晨,正当威尔伯睡着的时候,艾弗里走进朱克曼家的前院,后面跟着弗恩。艾弗里手里拿着一只活青蛙。弗恩头发上戴着一个雏菊花环。两个孩子跑到厨房去。
  
   “来得正好,吃一块果酱馅饼。”朱克曼太太说。
  
   “你看看我的青蛙。”艾弗里说着,把青蛙放在水池边的滴水板上,伸出手来拿饼。
  
   “把那东西拿到外面去。”朱克曼太太连忙说。
  
   “它太热了,”弗恩说,“它差不多要热死了,我说那青蛙。”
  
   “它没死,”艾弗里说,“它让我搔它的眉心。”青蛙猛跳起来,落到朱克曼太太那洗碟盆的肥皂水里。
  
   “你把你的饼弄到身上了,”弗恩说,“我可以到鸡棚去找蛋吗,伊迪丝舅妈?”
  
   “出去吧出去吧,你们两个!别去惊动那些鸡!”
  
   “什么东西都弄上饼了,”弗恩大叫,“他把他前面弄得都是饼了。”
  
   “来吧,青蛙!”艾弗里叫道。他把他的青蛙捞出来。青蛙踢着腿,把肥皂水溅到饼上面。
  
   “又是一场灾难!”弗恩呻吟说。
  
   “我们去荡秋千吧!”艾弗里说。
  
   两个孩子跑到谷仓去。
  
   朱克曼先生有全郡最好的秋千。它是用一根又粗又长的绳索拴在北边门口的横梁上做成的。绳索下面一端的头上打了个大结,人可以骑坐在上面。荡这秋千不用人推,你只要爬梯子上堆干草的阁楼就行。抓住绳索,站在阁楼边朝下看,真会让人吓得头晕。然后你两腿夹住绳结坐在上面,鼓起全部勇气,深深吸口气,往下一跳。你仿佛一下子要掉落到下面离得很远的谷仓地板上去,可绳索猛把你拽住,你用一分钟一英里的速度飞出谷仓门,风在你的眼睛、耳朵和头发间呼啸。这时候你飞上天空,看到天上的云彩,绳索会旋转,你也跟着绳索一起旋转。接着你从半空落下来,落啊落啊,然后又飞回谷仓里面,几乎飞上干草阁楼,然后又飞出去(这一回没飞那么远),然后又飞进来(这一回没飞那么高),然后又飞出去,然后又飞进来,然后又飞出去,然后又飞进来;直到最后你跳下来,落到地上,让别人来玩。
  
   附近几英里范围内的那些做妈妈的对朱克曼家的这个秋千都提心吊胆。她们生怕孩子会从秋千上摔下来。可是没有一个孩子摔下来过。孩子们挂在东西上面,抓住它们时,几乎总比他们父母想的要牢实得多。
  
   艾弗里把青蛙放进衣袋,爬上干草阁楼。“上一回我荡秋千,几乎撞上了谷仓的一只燕子。”他叫道。
  
   “把那只青蛙拿出来!”弗恩吩咐他。
  
   艾弗里骑在绳索上,猛地往下一跳。他连同青蛙和身上所有的东西飞出了门,飞上了天。接着他又飞进谷仓。
  
   “你的舌头发紫了!”弗恩大叫。
  
   “你的也实!”艾弗里叫道,连同青蛙又飞出去。
  
   “我衣服里有干草!弄得人痒痒的!”弗恩叫道。
  
   “抓抓它吧!”艾弗里大叫,又飞回来。
  
   “轮到我了,”弗恩说,“跳下来!”
  
   “弗恩身上痒兮兮!”艾弗里唱道。
  
   他跳下来,把秋千扔上阁楼给他妹妹。弗恩闭紧眼睛,往下一跳。她感觉到落下去时头都晕了,感觉到秋千把她带着飞走。等她睁开眼睛看到蓝天时,都几乎又飞进门里了。
  
   他们轮着玩了一个钟头。
  
   两个孩子荡够秋千后,一路朝牧场走去,采野悬钩子吃。他们的舌头从紫色变成红色。弗恩咬到一个悬钩子,里面有一只怪味道的甲虫,大倒胃口。艾弗里找到一个空糖果盒,把青蛙放进去。青蛙荡了一个上午秋千,似乎累了。两个孩子又慢慢地想谷仓走回来。他们也累了,走不动了。
  
   “让我们在树上造房子吧,”艾弗里建议说,“我要和我的青蛙住到树上去。”
  
   “我去看威尔伯。”弗恩说。
  
   他们爬过围栏来到小路上,懒洋洋地朝猪圈走过来。威尔伯听见他们走来,站起身子。
  
   艾弗里注意到蜘蛛网,走近一点,他看到了夏洛。
  
   “嘿,看那大蜘蛛!”他说,“大极了。”
  
   “别碰它!”弗恩吩咐说,“你已经有青蛙了——还不够吗?”
  
   “这是只呱呱叫的蜘蛛,我要捉到它。”艾弗里说。他打开糖果盒盖。接着他折了一根树枝。“我要把那老蜘蛛敲到盒子里。”他说。
  
   威尔伯一见这情景,心都停止跳动了。万一这小家伙捉住夏洛,夏洛就完了。
  
   “你快住手,艾弗里!”弗恩大叫。
  
   艾弗里单腿站在猪栏的围栏上。他正要举起树枝去打夏洛,一下子没站稳,摇摇晃晃,翻身倒了下来,落在威尔伯的食槽上。食槽一侧,扑通一声翻倒了。那个鹅蛋正好在底下,闷声爆开,一下子臭气熏天。
  
   弗恩哇哇尖叫。艾弗里跳起来。空气里全是那个坏蛋的臭气。正在洞里休息的坦普尔顿跑进了谷仓。
  
   “我的天!”艾弗里尖叫,“我的天!多么臭啊。我们离开这儿吧!”
  
   弗恩哭了起来。她捂住鼻子朝房子跑。艾弗里在她后面跟着,也捂着鼻子。夏洛看到他走了,这才放了心。真是死里逃生啊。
  
   这个上午后半晌,牲口从牧场回来了——大羊小羊、公鹅母鹅和七只小鹅。它们闻到那可怕的臭气都怨声载道,威尔伯得把这件事讲一遍又一遍,艾弗里这小家伙怎样打算捉夏洛,幸亏这蛋破了,臭气及时把他熏走。“正是这个坏蛋救了夏洛的命。”威尔伯说。
  
   母鹅由于在这重大事件中也有一份功劳,十分得意。“我很高兴这蛋没有孵出小鹅来。”它叽里咕噜说。
  
   坦普尔顿失去它这心爱的蛋,自然十分伤心。不过它也禁不住夸口。“积攒东西也有好报,”它用傲慢的口气说,“老鼠就知道不定有什么东西在某个时候会派上用场,因此我从来不扔东西。”
  
   “很好,”一只小羊说,“这整件事情让夏洛总算太平无事,可我们大伙儿呢?这气味实在叫人受不了。谁高兴住在一个满是臭蛋气味的谷仓里啊?”
  
   “别担心,多闻闻就会习惯。”坦普尔顿说。它坐起来,拉拉它的长胡子,摆出一副圣哲模样,然后爬开,上垃圾场去了。
  
   中饭时候,勒维给威尔伯送来一桶饲料,可离开猪圈还有几步远就一下子站住了。他闻闻空气,做了个鬼脸。
  
   “真是碰到雷打了!”他说。他把桶子放下来,捡起艾弗里丢下的树枝,把食槽重新翻过来。“都是那些老鼠干的!”他说,“呸!我早知道老鼠在食槽下面不会安分。我真厌恶这些老鼠。”
  
   勒维把威尔伯的食槽拖过猪栏,踢了点土到老鼠洞里,把破蛋连同坦普尔顿其他所有财产全部埋了。然后他捡起桶子。威尔伯站在食槽里,饿得流口水。勒维把饲料倒进去。泔脚黏糊糊地泼在小猪的眼里甚至耳朵上。威尔伯呕呕地叫。它大口大口地吃,大口大口地喝,大口大口地吃,大口大口地喝,发出稀哩哗啦、呼噜哗啦的声音,急着要一口气吃个精光。这是一顿美食——脱脂牛奶、麦麸、吃剩的煎饼、半个炸面圈、西葫芦皮、两片隔夜吐司、三分之一个姜味小甜饼、一条鱼尾巴、一块橘子皮、面条汤里的几根面条、一杯榨过汁后的椰子渣、一个不知什么时候的啫哩卷筒蛋糕、垃圾桶的一张衬纸、一勺子悬钩子果冻。
  
   威尔伯闷头大吃。它打算留下半根面条和几滴牛奶给坦普尔顿。接着它想起老鼠救了夏洛的命,夏洛正在想办法救它的命。于是它留下了整根面条而不是半根。
  
   现在破蛋已经埋掉,臭气没有了,谷仓的气味又好起来。下午过去,傍晚来临。影子拉长。傍晚凉爽可爱的空气透进门窗。夏洛蹲在它的网上,闷着头吃一只苍蝇,想着未来的事。过了一会儿,它忙碌了起来。
  
   它爬下来到网中央,在那里开始咬断几根丝。它缓慢却又不停地结网,这时候其他动物都打盹了。没有一个,甚至包括母鹅,注意到它在工作。威尔伯深深陷在它软绵绵的床上呼呼大睡。那些小鹅在另一头它们心爱的角落里希哩希哩地吹着夜曲。
  
   夏洛把它原来的网上拉掉一大片,网当中开了天窗。然后它开始织起什么东西来,代替它拉掉的丝。当老鼠半夜从垃圾场回来时,蜘蛛还在织个不停。
  
   《夏洛的网》第一章11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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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E·B·怀特
  
  连载:夏洛的网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作者:[美]E·B·怀特
  
  
   第二天有雾。农场里什么东西都湿嗒嗒的。草地看上去像一张魔毯。那片芦笋地像一片银光闪闪的森林。
  
   在雾天的早晨,夏洛的网真是一件美丽的东西。这天早晨,每一根细丝点缀着几十颗小水珠。网在阳光中闪闪烁烁,组成一个神秘可爱的图案,像一块纤细的面纱。连对美不太感兴趣的勒维来给小猪送早饭时,也不由得注意到这张网。他注意到它有多么显眼,他注意到
  它有多么大,织得有多么精细。他再看一眼时,看到了一样东西让他不觉放下桶子。 瞧,在网中央,整整齐齐地织着几个大字,这是一句话。它写的是:
  
   王牌猪
  
   勒维都要瘫下来了。他用手擦擦眼睛,一个劲地盯住夏洛的网看。
  
   “我看到了什么啦,”他喃喃地说。他跪下来祷告了两句。接着他压根儿忘了威尔伯的早饭,快步跑回屋里去叫朱克曼先生。
  
   “我想你最好到猪圈去一下。”他说。
  
   “出什么事了?”朱克曼先生问道,“小猪出事啦?”
  
   “不不不是,”勒维说,“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两个人默默地走到威尔伯的猪栏。勒维指着门上的蜘蛛网。“你看到我看到的东西了吗?”他问道。
  
   朱克曼先生看着网上的字。接着他读出来“王牌猪”。接着他看勒维。接着他们两个开始发抖。夏洛干了一个通宵,瞌睡沉沉,看到这番情景微笑起来。威尔伯过来,就站在网下。
  
   “王牌猪!”勒维低声嘟囔说。
  
   “王牌猪!”朱克曼先生悄悄地说。他们把威尔伯看了又看,看了又看,看了半天。接着他们看夏洛。
  
   “你想,不会是那蜘蛛……”朱克曼先生开口说——可他摇摇头,没把话说完。相反,他庄重地回到屋里去对他太太说了。“伊迪丝,出怪事了。”他有气无力地说。他走进起居室,坐下来,朱克曼太太跟着进来。
  
   “我有事要告诉你,伊迪丝,”他说,“你最好坐下。”
  
   朱克曼太太跌坐在椅子上。她看上去面色苍白,怕得不得了。
  
   “伊迪丝,”他拼命保持着平静,说:“我想,你必须得说,我们有一只极不寻常的小猪。”
  
   朱克曼太太脸上露出完全困惑不解的神情。“霍默·朱克曼,天啊,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她说。
  
   “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伊迪丝,”他回答说,“我们的小猪根本不是一只普通的猪。”
  
   “这小猪有什么不寻常啊?”朱克曼太太问道,她正开始从惊吓中恢复过来。
  
   “这个嘛,我还没真正弄明白,”朱克曼先生说,“不过我们已经得到一个信号,伊迪丝——一个神秘的信号。这农场已经出现了一个奇迹。谷仓底的门口有个大蜘蛛网,就在猪圈上面,今天早晨勒维去喂小猪,他注意到了这个网,因为有雾,你也知道,在雾里蜘蛛网是很醒目的。就在网的正当中有这样三个大字:‘王牌猪’。这几个字是织在网上的。它们真真切切是网的一部分,伊迪丝。我知道这件事,因为我亲自到那里去看了。这几个字是‘王牌猪’,再清楚不过。一点也错不了。一个奇迹已经出现,一个信号已经降落人间,就降落在这里,就降落在我们的农场,我们有一只非比寻常的猪。”
  
   “得了,”朱克曼太太说,“看来你有点不正常。我觉得我们这只小猪平平常常。”
  
   “噢,不对,”朱克曼先生说,“它就是那只不寻常的小猪。网当中的大字是这么说的。”
  
   “也许是这样,”朱克曼太太说,“反正我一定得去看看那只蜘蛛。”
  
   “它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灰色蜘蛛。”
  
   他们站起来,一起到威尔伯的猪栏去。“你看到了吗,伊迪丝?它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灰色蜘蛛。”
  
   威尔伯很高兴得到那么多关注。勒维还站在那里,加上朱克曼先生和太太,他们三个站在那里近一个小时了,翻来覆去读网上的字,看威尔伯。
  
   夏洛很高兴它的把戏奏效。它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听这几个人说话。当一只小苍蝇撞到网上,就撞在“猪”字旁边时,夏洛连忙下来,把它捆好带走了。
  
   过了一会儿雾散了,网干了,那几个字不那么清楚了。朱克曼夫妇和勒维回家。就在他们离开猪圈前,朱克曼先生最后看了威尔伯一眼。
  
   “你们知道,”他用郑重其事的声音说,“我已经想通了,我们这只小猪是一只特级好猪。它是一只王牌猪。这猪是天字第一号的。你看到它的肩膀多么棒吗?”
  
   “当然。我当然看到了,”勒维说,“我一直注意这小猪。它真是只王牌猪。”
  
   “它个子长,皮光滑,”朱克曼先生说。
  
   “一点没错,”勒维同意,“它光滑到了极点。它是一只王牌猪。”
  
   朱克曼先生回到家,脱下工作服,穿上最好的衣服。然后他上了汽车,开到牧师家。他在那里待了一个小时,向牧师解释,说他的农场出现了奇迹。
  
   “到现在为止,”朱克曼先生说,“这个奇迹世界上一共只有四个人知道——我一个,我太太伊迪丝一个,我的雇工勒维一个,还有一个就是你。”
  
   “不要再告诉任何人,”牧师说,“我们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我也许会领悟出来,如果我领悟出来了,在下一个星期日布道时,我会作出解释。毫无疑问,你是有一只最不寻常的猪。我打算在我的布道中提到它,指出这个社区有一只珍奇动物光临了。对了,这猪有名字吗?”
  
   “当然有,”朱克曼先生说,“我的小外甥女叫它威尔伯。我这小外甥女是个十分古怪的孩子——满脑子怪念头。她用奶瓶喂养过这小猪,小猪一个月大的时候,我从她那里把小猪买了下来。”
  
   他同牧师握握手,离开了。
  
   要保密是很难的。离星期日还有好几天,消息却已经在全县传开了。朱克曼家的一个蜘蛛网出现了征兆这件事,简直无人不晓。个个都知道了朱克曼家有只王牌猪。周围多少英里的人赶来看威尔伯,读夏洛的网上那几个大字。朱克曼家的车道上,从早到晚满是小汽车大卡车——福特车、雪佛莱汽车、别克车、通用小卡车、普利茅斯汽车、史蒂倍克汽车、帕卡德汽车、带螺旋转动装置的德索托、带火箭发动机的奥尔兹汽车、吉普旅行车、庞蒂亚克汽车。王牌猪的消息一直传到山里,农民乘轻便马车和平板马车嗒嗒嗒地赶莱,在威尔伯的猪圈前站上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瞻仰这只奇迹般的小猪。大家异口同声地说,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一只小猪。
  
   当弗恩告诉妈妈,说艾弗里曾经想用树枝打朱克曼家的蜘蛛时,阿拉布尔太太非常吃惊,不让艾弗里吃饭就勒令他去睡觉,以此作为惩罚。
  
   接下来几天,朱克曼先生为接待来访的人忙得不可开交,连他的农场上的活都忘了。现在他一直穿着他最好的衣服——早晨一起床就穿上。朱克曼太太给威尔伯准备特殊的伙食。勒维修了脸剪了发,他的主要任务就是当人们参观时喂小猪吃东西。
  
   朱克曼先生吩咐勒维给威尔伯加餐,从一天三顿改为一天四顿。朱克曼家接待来客太忙,忘掉了农场别的事情。黑刺莓熟了,朱克曼太太来不及做黑刺莓酱。玉米地需要锄草了,勒维找不到工夫锄草。
  
   星期日教堂坐满了人。牧师向大家解释那个奇迹。他说蜘蛛网上的字证明,人类必须时刻注意奇迹的降临。
  
   一句话,朱克曼家的猪圈成了吸引人的中心。弗恩很高兴,因为她觉得夏洛的把戏起了作用,威尔伯的性命可能保得住。不过她发现谷仓现在一点也不讨人喜欢——人太多了。她更喜欢她能够独自一个人跟她那些动物在一起的日子。
  
  
  
  

完成时间:2007.08.02 06:4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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