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觉得自己从来就没有昏迷过.那辆车飞离公路落向悬崖的过程清清楚楚,当时他并没有感觉到恐怖害怕.那一刻,他觉的自己和自己有了某种分离.
　　 他甚至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头被摆弄来摆弄去反反复复无数次.有时侯他觉得自己就象个旁观者,亲眼目睹着所发生的一切.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他被穿着白色大褂的人带到镜子前.之前,那些人轮换者给他说要勇敢面对现实.他并不十分理解他们在说什么.
　　 镜子里是张非常陌生的脸.康平静地看了很长时间,他想起了那个动画片"巴黎圣母院"里的那个丑地可怕的敲钟人.
　　 他是钟楼怪人,你们带他来干什么?
　　 白大褂们窃窃私语,其中一个对他说:已经相当幸运了,留了性命.所幸的是,你只是头部受损严重,身体其他方面几乎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我们也是非常尽力了.
　　 康似乎明白了镜子里的人是自己了.他一下子暴跳如雷:你们给我换成这样的脸,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个叫"院长"的带着眼睛的白大褂劝他说:你的头部受损太严重了,有些方面我们真是无能为力了.现在的医学水平还是有限的.说完又有两个白大褂捉住他,给他注射了什么药物.
　　 康慢慢恢复了平静,昏昏欲睡.
　　
　　 晚上,他约了萘儿吃饭.见到萘儿时看得出她兴高采烈,还搂着他的脖子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脸.街上的人们,尤其是女人们一如既往地不断提高着 他的回头率.康认为其实一切还是从前.在餐厅,他特地去了趟卫生间照了照镜子,还是那帅气迷人的脸.忽然,他想起了九九.这个女人仿佛很久没有见过了.
　　 九九?康心里感觉到一丝丝的寒意.很多人都说她死了,是真的吗?
　　 他们打电话找来了阿良.阿良看到萘儿小鸟依人的样子有点吃惊,还有点失望.但他很快恢复了正常的表情,破天荒地邀请他们去蹦迪!
　　 阿良从来就不愿意去那种地方,他认为那太吵太闹.康明白阿良此时的心情,自己觉得很愧疚.
　　 在震耳欲聋的气氛中,阿良频繁举杯.康看到阿良越来越醉,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
　　 阿良举手制止了他:别说了,知道你想说什么.记住!咱们是好兄弟!
　　 康知道这是真心话,如果阿良对他不满,一定会及时说出来的.这么多年,他们彼此太了解.
　　 康知道阿良不论喝多少酒都不会失去理智.其实这个人也正因为太理智,所以就失去了萘儿.
　　 他们讲着各种各样的笑话.仿佛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萘儿感觉到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紧张的感觉,也就越发活泼了起来.
　　 喝着啤酒总要上卫生间.康在卫生间门口碰到几个小伙子喝得晃晃悠悠.其中一个对他大声说:
　　 嗨!哥们,摘掉你那面具吧!
　　 康很奇怪,自己没有带面具啊.
　　 他到里面一照镜子,大吃一惊:又是那个"钟楼怪人"!!
　　 他哆哆嗦嗦地想:究竟哪个是真的自己?他想去问阿良和萘儿,只有他们才会给自己真相.
　　 他踉跄着穿过疯狂舞动着的人群,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觉得五颜六色的灯光中一个个群魔乱舞.
　　 朦胧中,他看见阿良和萘儿正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热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