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人读这词总喜升调且破口,往平声靠,似乎强调了一种不耐,特别往家、往情里的拒绝。觉得自然,情理之中。
于是一切都似乎例行,水吧、酒吧就热闹,饭局自然也频繁起来。麻烦的是酒与水,面热心冷为那般。倒是商家高兴,越麻烦越好。
思起围城,把自个给关了,已是一通病。都是如此,觉得地方大了就特别,怎么也得与众不同,方显得本色以及个性,总有别于它。当然太白就出来呼吁:“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麻烦无论如何也不神圣。
还有老子也觉不妥,故有“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其实,麻烦也非坏事,人之社会往来,就得有互通,自然就有互求,麻烦少不了。重在心态,“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记得小时到乡下玩耍,坡有流沙滩,遍及青苔,常长满黑乎乎的菌状东西。当地人谓之“沙耳”,说有特性,凡一闻声,便紧贴沙中,怎么也弄不净。好奇之心颇盛,蹑手蹑脚取回,百般冲洗,耐烦极了。然后焯水拌之,脆生生的,仍有口沙。大人也称麻烦,但觉着也值,至少知道何谓劳动。
后来混饭,免不了弄刀捉墨。觉得很难,不知所措,往往费尽心血,仍是反复涂鸦。既不入行家法眼,又不喜同事青睐,更是无比烦躁。于是捉摸一二,麻烦再三,渐得其中之揣摩滋味,大有“问渠那得清如许,唯有源头活水来”之感。也多少明了何谓艰辛、何谓磨砾之生活。
还有柳荫垂钓,百般期盼,千种憧憬,盯的一个浮动已久,似等待一惴惴人生。尔或一蜻蜓点水,便无限窃喜,但往往空空如也,忧喜参半。或尔沮丧,或尔亢奋。其实磨的就是一性子,养的就是一身心怡情。
由量到质,特别等待之飞跃,麻烦否?
谨小慎微、察言观色、大智若愚,苦否?
“无花无酒过清明,兴味萧然似野僧。昨日邻家乞新火,晓窗分与读书灯。”寒窗之味,读的昏天黑地,弥足犹新。
麻烦必然,不麻烦偶然。做事七分足,说话余三分,常与他人便,世事也心安。
而今所谓小区高楼之冷漠,还是当日大院之热乎,虽不能同日而语,但人情事故、或增或减,实为一撼事也。
亦恍然,“宁肯人负我,何必我负人”,虽铿锵绝对了些,但至少可与麻烦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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