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久了,想到外面走走,以为风景还是远方的好。
在外漂得久了,终于发现,人还是有个家,那才叫真正的过日子。
忙工作的时候,什么也顾不上,低头只是核算数子,编制方案,拼盘资金。闲下来了,觉得自己像城市中的一叶孤舟,没有方向,没有目的,没有归宿。大街上人来人往,不断有人和我擦肩而过,没有人看我一眼,在陌生的城市,只有乞丐会盯着你看,是想得到一些舍施。
刚出门的那会,心情是格外轻松,像是从家的樊蓠中逃了出来,不必每天洗菜做饭,不必检查孩子的作业,不必提着拖把打扫房间,不必每天下班按时回家。
陌生的城市,我不看身边的行人,不跟对面的人打招呼,不必装出一副官僚的样子,可以随心所欲地说话,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工作之余,我把这里的朋友约了个遍,聚在一起聊天吹牛喝酒,趁着酒胆去唱歌,那声音,宏亮又高亢,而且婉转,连自己都遗憾,为何不去参加“超级男声”。
宽松的环境里,男人所有的劣根性全表现出来了,也不是去干什么坏事,但比起家里潇洒多了,花钱大手大脚,吃饭随便凑合,穿衣不管冷热,起居没有规律。
男人在一起,挂在嘴边的话都一样,来,干杯,人不过几十年的动物,趁现在能吃能喝,不好好享受,老了会后悔的,哥们,有事你找我,老板娘,上酒。
渐渐地,这种呼朋唤友,胡吹海谝的日子没啥意思了,一个人回到空落落的宾馆,什么也不想做,哪里也不想去,电视都懒得打开,眼睁睁地看着窗外夜色渐浓,看着自己像个孤儿一样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于是,想家,想家里的妻儿,他们在做什么,吃过饭了没有,儿子考试怎么样,妻子工作忙,现在还加班吗?这样想着,顺手提起电话打过去,那边是妻子温暖而关切声音,问我吃了没,跟谁在一起,过得好吗,身体怎么样,没什么事吧,一连串的问题,我都顾不上回答,只让这些问候像泉水一样流进我的耳膜,透遍我的全身。那夜,因了家里的电话,我睡得特别踏实。
后来,我在外地又待了很长时间,到现在,还在他乡漂着。但我不再孤独,不再寂寞。每天忙完工作,第一件就是给家里打电话,跟妻子说会话,跟儿子吹会牛。妻最后的一句总是说,你安心工作吧,家里不用操心。儿子最后一句却是:爸,你啥时候回家?
晚上看书累了,我会提起电话跟妻子聊上半个多小时,至到妻子提醒,你的话费够不够?我才恋恋不舍的放下电话,心里很是坦然,失去的是电话费,收获到的是家的气息。
就像我送出一朵花,换来了整个春天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