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红尘纷纷,喧嚣尘上,本也幸事。但无端不忍睹,每每扪心自问,是颓废之极,尔或散淡理念,神骸俱消。
还有挑灯不忍听。或如蛐蛐、残虫之类,再有蛙噪。疑为大歌,但细细一辨,掺杂太多无聊,独缺了天籁。知道是奢侈,还有想入非非,实为不该也不值。
读《半字歌》,“看破浮生过半,半之受用无边,半中岁月尽幽闲,半里乾坤宽展……百年苦乐半相参,会占便宜只半。”而知林语堂,其中四十一个“半”,深省乎已。
他年哲学,似是颇有心得,也能举过一二三,返过三二一,堂堂皇皇,觉着基本能懂“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千千世界,亦能辨个公公母母、哀哀乐乐。其实不然,而今溯流而上,竟不见河岸几许,亦不知码头为何。就是顺流,亦是浑浑噩噩,不辨东西。尔或中流击水,更是不知所云,而惨惨淡淡,甚至体无完肤。
悲哀乎,嘘吁乎,十字路口,哲学成了莫大徘徊,眼瞅着红绿灯闪烁其辞。
亦如当今,为的身前身后名,犬马声色,日耗斗金,于是尽情膨胀,无所不用其极。觉得怎么也过了,太累太疲惫。
后读孔子,于是多少知些中庸。「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囫囵吞枣,似是而非,中庸乃至高境界,往往有大智若愚之品味。我辈俗流,难得明了几分。林老夫子自然高明多多,仅仅用一“半”字,便诠释使然。
我倒没那么深层次,只简单理念,觉得只要有天地万物的悲悯,一点点;达观超然的情怀,也是一点点,就足够了。何能深刻世界,透彻人生,无疑痴人说梦,妄自菲薄。
“细推物理须行乐 何用浮名绊此身”。一友黄金周张家界旅游归来,自是兴犹未尽,说有所值,眼界顿开。谓其哲学是:努力工作,尽情享受。前者至诚为后者服务,否则,无有意义之生活。的确,物质与精神共享,能闲人之所忙,然后能忙人之所闲,也是一境界也。
半半哲学调和矛盾,不仅人生,也有思维。张张弛弛,若海之有潮汐,音之有节奏,天之有晴雨,时之有寒暑。生活如艺术,与天地自然和谐,这就是天道。
半半之乐明得失,布衣茶饭亦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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