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的女孩
一支缝衣的钢针携着普通的彩线在那方形的素纱上不停地穿梭…… 女孩在认真地剌绣——上面的古仕女的轮廓已呈现在人们面前。仕女不是很美,但五官造型突出,尤其那对眼睛,大而有神——同女孩一样,算不上倾国倾城,但称得起‘明目皓齿’…… 女孩在这儿绣花不为别人只为自已,坐在小屋门前离太阳很近的一块地方,静静地在纱上扎着,时不时脸上浮出孩子似的顽皮笑容。不说谁也不知道,她这样静静地坐着不能出院子已经好多春夏了,今后还得扎下去,永远扎下去——只要这身上的“绝症”还在…… 绝症虽“绝”却不死人,同正常人的寿命一样,只是不同的是:不能同正常人一样仰首阔步……
一直以来,她的母亲都把她当成孩子一样,至到如今。可是她却牢记梦中上帝所说的话:最亲的人也是最伤害你的 人! 她记得小时候那时还没病,六七岁的年领——女孩是真正的女孩。母亲抱着两周岁的小弟,坐车去了远方,丢下她哭着喊着在后面追赶——母亲看也不看她一眼,自顾同别人说笑着走了。那时她就感到自已的悲哀:母亲从来都是把她视作一件可心的玩具、一件随时可丢弃的物品一样……
她的敏感与脆弱使她经不起任何一件带有剌激性的恐喝——一些小事可体现出一件大事的始末、一个人的品性。 女孩在家里有个感觉,那就是她帮助母亲撑起这个家,把众人都从沼泽中推上岸,而上岸后的人们却丢下她自顾走了……
女孩的无助使她在泪眼中对每件事物、每个人都有一种复杂的想法。 女孩在人们面前是阳光灿烂的一面;在背后却有一种被弃之谷底无人解救的感慨。她知道这是一种依赖性在作怪,可是她又无力自救。她需要人家的帮忙,人家偏只顾忙人家自家的事,谁会再乎她呢?这令她难受至极——从来她都是真心实意对待别人,可别人……!
面对这冷酷的现实,她越来越封闭了自己——其实这又怎怪母亲和身边的人? 他们也有自己的苦处,譬如母亲,年轻时被“情”所伤,以至如今把世界上的事物都视作玩物,无论何物玩够了就丢弃,毫不怜惜。女孩却是恋旧物的人,这一点她不如她的母亲。
仔细想想,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哀;每个人都需要别人的帮助;每个人又有多少能力和时间来抚慰别人又要照顾自己?一道深深的壕沟,有能力的人先跳过去走了,而没有能力的只怨先走的人不回头帮自己,可自己身后还有许多更无能力的人呢?如果世界上所有的病弱者都这样自怨自哀地痛恨前面不回头的人,那这个世界岂不真像潘多拉的魔盒,众 多的大小魔鬼挤着盒子齐嚷叫:“我——要——出——去-——!!!!”
这太可怕了!女孩的手被针扎出了血,痛地她猛然一缩手:不,我不是魔鬼,我也不学那魔鬼!既便人类中的多数人都向往演魔鬼…… 钢针携着彩线在素纱上来回地穿梭走动,听不到沙沙声,却感到一颗心在活跃跃地跳动…… 注: 有人说,一个最可怜、值得同情的人,就是因为他或她没有一位真正的朋友。本文女主人公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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