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雨天了
从阳台上看出去
就算是白天,也能看到那个粉色的大吊车
在灰色天空的背景,显得很可爱,很纯净
我一直猜测,那个工地的总工程师一定是个温柔的女生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新发型,还是不太习惯
那个韩国的发型师,Danny,英文实在是很烂
试图和他聊天,结果问了他从哪里来,到这里多久,做发型几年了
之后问的任何问题,他只是很可爱的笑
刚进去Zeal的时候,感觉他有一点儿搞不清楚状况似的
我躺在按摩椅上洗头,透过为了保护眼妆而盖在眼睛上的不织布
看天花板上的灯光晕成一片,像一幅黄色的水墨画
背后规律的敲打,依然无法打散我对Danny手艺的担心
我还是头发湿湿的坐上了那个黄色透明的椅子
手里抱着一本日文版本的Vivi杂志
好像这样就可以把封面上那个美女卷曲的栗色长发印在胸前
然后随着血液到达头顶,头发自己就可以随着这样那样排列组合
如果我有这个特殊体质就好了
用手比了半天,Danny点点头,似乎已经知道我要什么样的发型
吹干了我的头发,就开始操起剪刀
我见过各种各样的发型师
大多数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手法和习惯
Danny就是那种自残式的手法
抓起一把头发,露出大概1寸半长的发尾,剪刀冲着自己的手指头,飞快的剪,剪,剪。。。
大概被Danny拔掉了3根或者4根头发,我的扇风耳也被冰凉的剪刀碰触了5次或者6次
我腿上的那本Vivi杂志已经有1/3的页码夹满了头发
看着头发染黑后又掉色的棕黄色发尾,在杂志边缘露着头,似乎想要看我最后一眼
我很温柔的把它们从杂志里面揪出来,揉成一团
软软的,有理发店独有的洗发香波的味道
我勉强挤出一个遗憾的表情,就把它们丢在了地上和它们的兄弟姐妹会面去了
1个钟头,Danny总算放下了打薄的剪子
头顶上的头发已经只剩下不到10个厘米,刘海,也缩到了眉毛的位置,薄薄的,隐约看得到我的大脑门
最长的发尾,缩到了锁骨附近
我离那个黑色瀑布的梦想,似乎又远了一些
Danny拿出了直板夹和发腊开始造型
我知道,这个长度,家里的卷发棒估计要放假几个月
5分钟后,我顶着一头颇为庞克的发型站在Zeal门口,让Danny殷勤的帮我穿风衣,推门
我又回到了温哥华downtown的喧哗的街上,听着身后Danny站在店门口,弯着腰,用蹩脚的日文说请慢走,欢迎再来
迎着风,感觉轻松了很多的一颗头,扬的更高了
这个城市的春天,偷偷的渗透,迟迟不肯到来
我的春天,万象更新,从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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