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创作状态应该说是不错的,从日记〈重读红楼---四十七〉开始,到演绎男女的征文〈未妨惘怅是清狂〉,到雪中即景之作〈穿越2007年第一场雪〉,再到豆花村的征文〈半瓶汽水〉,很久没有在短时间内保持如此高昂的创作欲望,这还不包括几乎每天我都会写的日记,只是大半没有公开而已。
最近屡屡有自己的文章见报,我本应该是高兴的,但我却无法形容我现在的心情,在我完成这些文章之后,我到底是喜悦还是忧郁,是得意还是怅然。我觉得我过去的创作是在一种极端的状态下,在极端愉悦或者极端落寞的情形下,最能激发我的写作欲望。我喜欢用笔触摸勾勒着情绪的神经和外貌,而后再用笔的运作来附注于我的文字上。而现在我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的迷茫,我无法定性自己的心情到底该属于哪一类范畴之中,或者如朋友所言:寒鸦在走向成熟吧。果真如此,未免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变化。
但有一点我很清楚,我时常有感觉疲惫的厌倦的累,这情绪以往也经常有过,不是什么新鲜的载体融入在我的血脉中。我知道往往我感觉到厌倦的累的时候,我是在“反刍”着自己走过的历程,看是否步入一种粉饰着华丽色彩而喧闹虚无的误区中,是否被平坦行走的舒适和周围喝彩的蛊惑所牵引而左右我的脚步前行的方向。许多时候敲打完我的文字,我的第一感觉我如同一个“泥瓦匠”,一个志气不小水平不高的“泥瓦匠”,我总是在不停地建立着自己的文学“庄园”。
是的,越来越觉得这比喻贴切。我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在自己荒芜的“庄园”里勘察踩点测量,偶尔发现一块好地皮,或者设计一套好图纸,都能让我兴奋不已。于是我用我的眼光作皮尺,丈量着土地的大小;用我的思维作经纬,划分着房屋的框架;用我的钢笔作砌刀,累积起大厦的主体。一个个方块的汉字就是我手中翻来覆去的“砖头”,而构思的脉络就是粘绸紧密的“泥浆”。这个建造的过程绝对是刺激和兴奋的,我百试不殆。这过程好比钓鱼,总是令人兴奋不已,而等到吃鱼的时候,却又索然无味了。
我现在就有这感觉,而且越来越明显。在我设计着我的房屋之前,我总认为这座屋子肯定是最好的,而一旦屋子立在我面前,我就完全没有了当初的激动。常常是一个人坐立在自己刚刚建立的房屋的偌大的空间里,而找不出丝毫可以值得高兴的理由,总是习惯拉长着脸,左看不满意,又看不合理,如果不是可惜着自己劳作的艰辛,我很想把屋子推倒后再重建。但倒了以后我还有没有精力再在废墟上重新立起一栋房屋,我不敢保证。
更多的时候,我只是保留着不满意的构造,让它存放在“庄园”里,而把眼光与思维去寻找一块新地皮和图纸。我知道今生自己无法摆脱这样的一种循环,或者根本不愿意去摆脱。我觉得自己本来就是一个“泥瓦匠”,生来就是玩“砖头”和“泥巴”的命,换了这个,我还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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