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这几天，我没休假也没回家，妻带着孩子们到城里来，和我团聚在一起，加上二姐家有点喜事。
　　
　　 ２号早上，我醒来比较早，靠在床头休息着没起床。窗外还在阴沉着天，零星地下着冬雨。新年这几天，天公不作美，一直下着雨，气温骤然冷却下来，不怎么适合出行游玩，但有个好处，特别适合睡个懒觉。
　　
　　 妻还在酣睡着，侧卧在我的右边，一只手搭在我的胸前，扣在我的手心。妻的手指是属于粗短型的，手心有些皮茧，不像我的手软润修长。妻说喜欢睡觉的时候把手放在我手心，温暖而有力气。一缕散漫的青丝遮盖着妻子略现苍黄的脸上，垂落的发梢影响着她的呼吸有些粗重，我给她轻轻地挪了开来。
　　
　　 女儿睡在我的左边，流露在外的也是一头乌黑的青丝，脸却看不见，掩藏在被褥里面。女儿睡觉一直有这坏习惯，就像她平时的言行举止一样，含蓄遮掩，特别怕见陌生的面孔，大有“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女儿态。昨天“偷买”的帽子和围巾，被女儿折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的最里面，没有和桌子上的衣服凌乱堆在一起。
　　
　　 说是“偷买”是有根据的。昨天妻子她们赶到我公司的时候，一家人没作停留，就直接赶到我姐姐家了。姐姐家的客人很多，根本无暇照顾着我们。女儿害羞着在门边还没有站稳了，儿子已经像河里的鱼一样，“哧溜”一下没人影了，估计是和他表哥们一起，聚在电脑前厮杀个“天混地暗”“日月无光”去了。妻子帮着姐姐收拾着东西，我没什么事情干，我也一直不习惯这样的交际场合，于是轻拉起女儿柔弱的小手。女儿欣喜地望了我一眼，没言语，但默契地知道我想干什么。
　　
　　 逛了几家商场，没有我看中合适女儿的帽子和围巾，女儿倒不急不闹，乖巧地跟着爸爸走，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在我的视野前晃来晃去，看我的时间比看眼前琳琅满目的饰品还多。我也乐得多看看美丽的女儿，在所有爸爸的眼里，女儿是最美的，就像在所有女儿的眼里，爸爸是最伟大的一样。终于被我看上了一套白色丝线的帽子和围巾，给女儿带上，非常合适，素净的颜色协和着女儿淡雅的面容，很是搭配。两个人往回赶的脚步与目标，明显快捷准确了许多。
　　
　　 这本来也不算“偷买”吧！这种感觉是从妻子与儿子嘴里蹦出的言语强加给我的。妻子笑嗔着我说：小气，得性，偷偷地溜上街，也不通知一声。儿子不依不饶，抗争了半天，口水喷了一大杯，说我就知道疼他姐姐，老是给他姐姐买东西，而且还是“偷偷”地买；说他羽绒服的领子后面，绽开了大口子，我当没看见一样。“众口铄金”，好象这一说，我倒真的有“偷买”的嫌疑。
　　
　　 白天闹完了，晚上回到我的家里，儿子还没完没了，说我答应给他买的“乒乓球”拍，一直没兑现。我只好“赎罪”着，把她们全部服侍好上床以后，我才洗刷干净来到卧房。一时之间，我好象成了多余的了，我笑着问她们：我该进哪床被子为好呢？最后儿子“一锤定音”：“男人和男人睡一床被，女人和女人睡一床被”。
　　
　　 靠在床头回想久了，颈部有点酸痛，我轻轻挪动着身子，把睡在那头的儿子压在我脚上的小腿给他放下来，但来回几次，他又很快就放了上来，我也懒得挪开它了。什么时候把妻子也惊醒了，蹭了蹭身子，也靠在床头休息。
　　
　　 妻子朦胧的眼神望了望我，望了望女儿，望了望那头的儿子，侧过脸来对我说了一句话，让我在她们回家以后的这样孤独的夜晚，回味了好久好久。
　　
　　 “羊！时间过得真快，儿女都长大了，睡觉都觉得拥挤。我们一家人有多长时间没有睡在一张床上，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