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高处长的改革措施之一就是将我们的科室都换了名字,原来的人秘股改称了综合办公室,器财股分成了财务科和器材科,我原来是在施工管理股,现在也该成了计划经营科。我被任命为科长,我们的老科长改任财务科长,原来的财务科长改作总经理助理。对于这样的设置和分工,大多数人心里很乐意,只有几个人意见很多。首先是总经理助理老牛,原来他在器材股任股长,谁说是小小的股长,可是一个处长和两个副处长加起来还没有他吃的香。手中掌握着财务和器材采购大权的老牛,完全控制了全处的各个项目,所有工地的负责人无一例外可以不听处长的,却没有一个人敢不听老牛的。因为只要你不听他的,他可以不给你工程上必须的资金,还可以不给你采购你急需的钢筋水泥等物资。让你的工地处于不能施工的状态。发工资的时候,处长批了,老牛要是不高兴,说不发就不发。一个字没有钱,你处长也只能干瞪眼。所以当时在我们单位就流传了这样的一句话:处长处长,说话不响,没有老牛,万事皆休。这足以说明老牛的厉害了。
如今高处长敢教老牛离开器材科,脱离财务,应该说是魄力颇大呀。总经理助理这个职务,说大就大就小,没有什么实权。高处长的这一招明白人一看都知道,是要从老牛开刀了。
同时被任命为总经理助理的还有一位名叫尤晴,原来是我们施工计划部门的预算员。尤晴名字好听,人长得也好,就像她的名字一样,脸上是天天阳光灿烂。加上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确实令人觉得可爱。两位总经理助理一位管财务,一位管经营。我们计划经营科就属于尤晴分管。
高处长改革的另一大举措就是大力拓展市外省外市场。首先是引进江浙苏一带发达地区的个私老板,在江浙苏沪建立以他们为主的分公司。在九二年十月到十二月底,不足三个月时间我们这个不足半千人数的二级水利建安企业,就先后设立了无锡分公司、上海浦东分公司、杭州分公司、深圳分公司。有了这么多的分公司,高处长自然要到各个分公司检查视察。高处长检查得最多的是上海分公司,每次去上海自然要带着财务科的年轻的出纳员陈芳和分管经营的总经理助理尤晴。
高处长每次外出检查工作之前,总会召集副总经理和我们几个科长开会,会议的内容大多是说明他出差的重要性和安排他外出期间的工作。这在当时的国有企业是很重要的一项工作,如果领导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一次出差花费单位几万元的差旅费是一件大的事,别说报销,可能还要受到上级的处分。这也许也是高处长为什么每次出差总是要带上财务人员和总经理助理的原因之一吧。
高处长还有一项重大改革措施,那就是大胆启用女干部。在现在开来这已经是不足为奇的事了,可是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企业的领导启用女干部往往是要遭到非议的。也许高处长出身市委党校,见多识广,对上面政策理解透彻,他成了我们市水利系统在启用女干部方面的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因此高处长上任以后,提拔了一批年轻的女干部,譬如:总经理助理是女的,工会主席是女的,机修厂厂长是女的,办公室主任是女的,绢纺厂厂长也是女的。女干部自然不会象男干部那样,即使对领导有不同看法,最后都是烂在肚里不会说出来的,自然,女干部一多,单位的形势就会让人不可思议的一天比一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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