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离开有多久
且看浮云
去逛街,走马观花的,匆匆买些东西,便兴味索然。
路过“流行美”,朋友一定要进去盘头,想想自己那几个发卡,已经不知道放哪里去了,才蓦然发现,换发式的心情,很久都没有了。盘发的小姑娘青春热情,心灵手巧,三招两式,我们都换了精致的发型。
久违的女人味弥漫出来,朋友说,真奇怪,你以前本来就是这样子的,怎么现在看着觉得陌生了?我细细照镜子,觉察到脸上的灰暗,是啊,没有化妆就跑到了街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变了吗?不甘心的问朋友。她说,你看你买的东西就知道了。于是翻出来看,刚买的一件灰白间杂的毛料风衣,领口袖口衣摆都镶着黑色的皮质,当时看中是因为个性十足并且不容易脏。朋友说:你以前会买这么中性的衣服穿吗?答案是:不会。我再看新买的长皮靴,是那种不带拉链的直筒式,买它的目的是因为穿着方便省事。朋友再问:你以前会买这么平淡的鞋子吗?答案还是:不会。我喜欢看你以前五颜六色的样子,你适合鲜艳的色彩。朋友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无限惋惜,仿佛我已经不可救药。
备受打击的回家,打开衣柜,看这经年购置的衣物,还真的都是端端正正的职业装。被挤在角落里的,是多年没有再现的风情,双手在那些绢质的、真丝的轻薄面料上轻轻滑过,那绣花的小袄,那收身的旗袍,那优雅的长裙,让我不禁想起过去了的娇艳如花的岁月,想起那个春天的午后,一个公认挑剔的男人跑到我面前说:你是一道风景。
那是一段精致岁月。认真的化妆,认真的搭配,认真的健身,认真的恋爱。青春在脸上恣意飞扬,藐视所有追随的目光。
从何时开始,精致就离我远去了呢?每天冲锋陷阵般的忙,清晨醒来,手在衣柜中找寻,那些美丽而麻烦的服装被推到一边,简单,再简单,心中是这样提醒着自己。烫着容易打理的卷发,黑着熬夜留下的眼圈,脸上是散淡疏懒的表情,想起朋友安慰的话:没有关系,我们已经嫁人了,不打扮也不怕没人要了。听着听着两眼发直,难道这样的怠慢自己和婚姻有关?应该不会啊,婚后很长时间,即使在电脑前坐着,也会穿了鲜艳的夹袄,挽着松松的髻,写飞扬的文字的。
那么,精致离开有多久了呢?听着舒缓的民乐,用全套的茶具做着“凤凰三点头”,和先生对饮品茶的日子,没有了;买一块心仪的布料回来,翻遍时尚杂志,自己设计一款服装的悠闲心情,没有了;为学会一段恰恰或者狐步,四处打听,遍访名师的雅兴,没有了;插花种花的兴致,没有了…没有了没有了,忙碌恰恰是另一种偷懒的借口,当生活被省略到无比简单,就连数着日子的兴趣都没有了。
这让我想起了,快餐为什么这么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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