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逻辑
晚,与女儿在小区附近的小饭馆吃饭。
等饭之际,总是一段十分无聊的时光。象往常一样,我点起一支烟,深吸一口,然后眯起眼长长的吐出——如坐车(无论是长途车还是公交车)一样,总是在这样的时刻,生命如同进入了一段短短的间隙:往往在这种的时候,脑子里可以什么都不必去想,无须着急,无须惆怅……总之生命中的一切,似乎在此刻都可以统统放下一会了。
“爸爸”,在我百无聊赖,正要抓起手边的报纸的时候,响起了女儿的叫声。抬眼望去,闲不住的小丫头已经喝完了桌上的茶水,正在那里围着桌子转来转去,小手却敲着桌子——桌布上画的是一大盘水果,里面是几个橙子和橘子豁然在目——说:“爸,你说,橘子什么时候成熟?”女儿刚满7岁,还正是爱问为什么的年龄。 “哦……”——从小长在北方的我,对这个问题还真是没有确切的答案,但按以往的经验:其实她只是一时的好奇,并不见得非要知道准确的答案——如此而已!
于是我释然说:“当然一定是秋天喽”。
“那是早秋还是晚秋,还是中秋?”
呀,我有些警觉了——“是中秋。”我拿起报纸准备草草收场。“那,橙子又是什么时候成熟?”“哦……,是中秋,对了也是中秋时节!?”我慌忙应付,多少有些狼狈。
“不对吧?!”一双亮亮的眸子放着晶莹的光——小脑袋正在专注的想着什么呢——全然不在乎老爸的“狼狈”。我在心底一笑,是自嘲了——其实童心无忌更无虞啊!
“那你说,它们什么时候成熟?”我转而好奇。
“正是橙黄橘绿时……”小脑袋还在思考。
“啊……”我有些惊奇了,“凭这怎么就说我说的不对呢?”
“荷尽已无擎雨盖,
菊残犹有傲霜枝。
一年好景君须记,
正是橙黄橘绿时。”
女儿一口气背出。我大大吃了一惊:“那么,就是说……”有些讪讪。
“我想应该是橙子先成熟的……”还是女儿截断了我的话。
“因为橙子黄的时候,橘子还是绿的,还有‘菊残犹有傲霜枝’说明……”
“说明已经到了中秋以后,就是说橙子可能成熟于中秋,而橘子要晚一些,要到晚秋,对吗?”我有些惊喜,连忙接茬。
“对喽!”女儿高兴的说。看来女儿已经在不觉间长大了许多,已经有了很强的逻辑推理能力,从此可不敢小觑她啦!
“先生,你们的面。”餐馆服务员的声音。
“好,吃饭,吃饭……” 我乐呵呵地说。
一样的饭,却似乎吃出了比以往更多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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