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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苇子拨通老公的电话,知道老公依然在家休养,心里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落.
老公病了好久,苇子被一种阴影笼罩,在这种阴影下忙碌着奔波着,甚至,自己也开始跨掉,好几次头痛得难受,靠在墙边小憩,心头涌出的酸涩化作清泪,似乎在冲决自己构筑的意志……
也就是这个时候,泾元回到了她的世界。
泾元是很用心的,他从苇子过去的博客链接中嗅到了苇子的气息,居然很自然的把电话打到了苇子的办公室,很自然的知道了苇子与他分别多年后的一些情况。
有一天苇子接到了陌生的电话:“我定好了四天后的机票,周六来看你……”
“对不起,打错电话了!”苇子迅速的挂掉电话。
苇子的确不知道有谁还记得要来看看她,何况说是订好机票的人,也就是说是远道而来呀!这时铃声再度响起:
“苇子,我是泾元啊,我来看你!”苇子差点窒息。
长时间的沉默。任由记时分分秒秒的过,苇子脑子里一片空白,拒绝吗?可是他分明说定好了机票;接受吗?意味着灵魂有可能走失……
“苇子,我不会伤害你!”还是对方打破了僵局。
苇子只是轻声的应和着,还如当年那般温顺。
就这样,苇子在很复杂的心情下度过了很漫长的三天。一个女人能被自己深爱的男人如此在意,应该是幸福的。同时,一个已婚女人,被一个男人如此爱着,也是一种灾难。道德与责任,温情与浪漫,一个都不能少,谁做得到啊?
苇子再次接到电话:“明天你不要关机,要把电池充满……”。直到此时苇子还是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虽然一切就象在梦里,但是,苇子还是开始在家里制造舆论:“很想英子,重阳节是她的生日,要不是老公你病着,我想去看看她。”说这话时苇子在心里骂自己:苇子,你开始从天使到魔鬼的蜕变了!老公很爽快的说,感冒,小病,他在家,孩子也有人照顾,去吧,看看英子!
泾元说了,下午一点左右可以到,苇子揣摩:应该是十二点左右的航班吧!
周六,早起,给女儿和老公做好早餐。也许是对将要面对的一切心中有愧,苇子一言不发的洗衣拖地,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又给女儿辅导作业,也奇怪,今天的苇子很有耐心,对女儿的刁难都显得异常平静。
时间到了十一点,远山飘起一层薄雾,苇子甚至希望,这样的雾天飞机不能起飞,罪恶的温暖啊!
苇子发了条短信:“雾大,不能起程吧?”苇子真希望收到关于飞机不能起飞的消息啊!有时候明明知道自己在做错事,可是还是不能抑制,总是希望借助外在因素中断这种行动。
很快,苇子的手机上显示:“十一点五十登机”。苇子几乎虚脱了。
老公一边专注的打游戏,一边漫不经心的催促:要去的就要走了!老公你为什么不说不想我走啊?!
苇子起身出门.心想,迈出去了,就没有回头路。
泾元说不要苇子接机,那么,她只能在街上闲逛。
下午一点过七分,有飞机从苇子头顶飞过,苇子知道他一定在里边。心中一阵激动,十分钟后他会打电话吧。
果然,十一分钟后他说他下飞机了。
半个小时后,他说他住进了某宾馆403房间……
苇子站在房间的门口,竟然不知道问候,十二年啊,他们终于见面了。
泾元紧紧的拥住苇子,泪水流到了苇子的腮帮,倒是苇子没有哭,心里出现了空白:十二年过去了,好象此时才明白爱和恨都不存在了。误会也罢,伤害也罢,在家庭责任与社会责任面前都显得很惨白。
在拥抱与亲吻之间,苇子的头脑开始复苏:必须在不伤害他的同时保护好自己。于是在没有让泾元预知的情况下,苇子拨通了好友阿敏的电话,阿敏听说泾元来这座城市同样很吃惊,但是,还是在很短的时间来到了宾馆。
不知道泾元是怎样设计这场约会的,那个时候已经变成了普通朋友的聚会了,苇子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一个母亲不能在这个季节走失!
三人坐在房间里叙旧,一晃到了该吃晚饭的时间。
苇子的主动性在熟悉的人面前表现的非常突出,显然,这个曾经相处过多年的男人于苇子来说是很熟悉的。苇子起身向门外走去,阿敏、泾元跟了上来,在大街上叫了车,苇子选择了坐前排,为的是方便付费!
“去北海”,苇子脱口而出。
阿敏一个劲地问:哎,去那么远赶什么?苇子不语。
“北海”离当年泾元母亲的工作地点很近,她希望他能够回忆起十几年前这座城市的模样,遗憾的是,车子从涵洞过来时很迅速的颠倒了泾元的方位感,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向哪个方位走去,毕竟这座小城在十几年里发生了太大的变化。
本来点菜的权利应该留给客人的,但是,苇子在知道这个细节的情况下还是自己先点了,不过点的都是泾元喜欢吃的,她还记得他的胃口,而且,那种亲近的感觉还是那么熟悉,苇子几乎调动所有的情绪使自己不至于把那种依恋表现出来。
苇子陪他转遍了这个小城稍有特色的地方,漫无目的的闲逛中,相信各自都怀有心思,实际点说苇子应该感动的,可是,理智告诉她,今夜不能走失!
阿敏,在十点左右回家了。
泾元终于开口要苇子留下来,很诚恳的补充了一句:我真的不会伤害你。
在混暗的街灯下苇子的眼泪一定没有荡漾在爱人的眼睛里,对于这时候的邀请,苇子几乎是绝望的,灵魂与身体的分离实在太可怕了,苇子知道如果留下来共度良宵,天亮时,她就不会是完整的苇子了……
苇子没有能抗拒住诱惑,留了下来!不过苇子选择了近乎残酷的方式来度过这个美好却也漫长的夜晚。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总是很短,彼此回避着某些话题。只说那些工作中的趣事,最终还是提到了各自的家,说到了那个在我之后走进他生活的藏族姑娘,说他的搭档怎样成为他的妻子……
不知道是在维护尊严还是呵护自己的伤口,苇子始终说自己生活得非常幸福。甚至一改曾经对的依赖,象一个资深的主妇教训起他来,说他应该好好珍惜自己的新婚爱人……
就这样聊着,时间迅速流转到周日的凌晨两点,苇子说很饿。苇子是想换一种环境谈话,说实话,苇子不忍心看着自己爱着并且也爱着自己的男人在静夜里受如此的煎熬,同时也不希望自己一错再错,她只好不断的改变这种气氛!
这样的时间走在街道上,自己都觉得怪异!
更为怪异的是苇子提出去山上陪他喝酒,他竟然很爽快的答应了!喝酒之间苇子几欲流泪,都借口上洗手间控制住了。一场爱情里的悲欢离合,最终演绎成了没有硝烟的战场,只是没有胜利者。这样的环境下,女儿的乖巧摸样是苇子抗拒诱惑的全部理由,当然,也许真的是苇子已经被扭曲的自尊不允许她有任何的让步,毕竟,当年的苇子遭受了太多的侮辱,每个说爱她的男人都没有真正的对自己的承诺负责,今天的苇子已经不在乎这一切了!
他们是走下山的,回到403房间时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苇子感觉到有些疲倦,泾元提出抱抱苇子,苇子的泪水终于决堤般涌了出来,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十三年前的那个夏天,而后来的十二年里所受的苦难与委屈都溶解在这泪水里。
泾元最终还是提出了不该提出的要求。如果说他一直抱着苇子到天亮,苇子的心里会觉得欠了他的,这一次的远道而来足以弥补十几年的背负,但是,他不落俗套的需要一个女人的给予,至少在苇子看来,他贪婪了点!也就是在苇子拒绝的同时他掏出了一沓百元钞票,约莫有五千左右,说是给苇子买衣服的。苇子神经质的跳了起来,指着眼前这个男人的鼻子怒吼:苇子是无价的,你买不起!
苇子吓着他了,他没有见过苇子生气的。于是,一个劲的解释他是因为没有带礼物过来才这么做的,没有别的意思。但是,苇子还是气愤的冲进了大街,泾元跟了出来,无语的漫步直到早上八点才结束。
他们很随便的进了一家简单的早餐摊点。苇子漫不经心的告诉他,吃了早餐她得回家了。
在餐馆的门外,苇子拨通了老公的电话,因为一般来说老公会在这个时候来接车的。听见老公在那头说还要休息一天时,苇子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方面,他继续休息就意味着他的身体依然没有恢复,另一方面,苇子有觉得自己的背叛是那样的安全。
苇子怎么也没有想到老公会要她从英子的家乡带写猕猴桃回家.她终于想到自己在老公的心里是去看好友英子,而不是和曾经的最爱进行一场理智与情感的抗争.她来到超市买了些猕猴桃,撕掉了价格条码散乱地放进口袋,这或许就是善意的欺骗吧!
苇子几乎是决绝的离去.
她知道在十三年前他有资格得到他的一切,但是事过境迁,今天她没有理由给予这个男人即使是想象的空间。
苇子还是那个苇子,终于保留了做女人的底线,在身体上没有背叛自己的丈夫.
不过,苇子在挥手道别的瞬间,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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