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钟书先生的小说《围城》差不多人人都看过吧?而我却从没看过,当年我要想看这部书的时候,却发现,影视剧、各种书评已经铺天盖地了,因此无需再看原著,关于它的内容以及思想内涵经过了别人的咀嚼,可以说我已经吃饱了。当然,不看原著确是遗憾,这一点我也很清楚。其实通过看别的书籍的介绍我更看重的目标是钱先生另外两套书《管锥编》和《谈艺录》。
我知道,钱先生是中国的“文化昆仑”,他的学识、它的厚度似乎无人能比。而刚才我所提到的他的两部文言巨著,那更是书中的高山。是否能攀得上去,暂且按下不表。单说要去爬登,那你就得先鼓足勇气。
在我的阅读里,总有那么几本书,是多少年来存在心目中的,不敢轻易去阅读的。当然,除了需阅读的勇气之外,还需要有良好、适宜的心境,以及一定的时间。这类书中就有钱先生的那两本书,以及一位德国大师写的哲学巨著,还有一本是名家的译著等。好在认识了与书很方便打交道的朋友,于是就想实现那多年的心愿。还好,那本哲学书,虽然难懂,但经过努力总算啃了大半了。
近,闲,翻翻《管锥编》吧,因为在不很久的前,才“认真”看过了《老子》。也觉得颇有心得,况且在我文字里还引用和借鉴过“老子”的思想与文句。于是就先从《管锥编》的第二册《老子王弼注》开始看。
钱先生的文言行文倒不是我的阅读难点,我也知道,现在流行的《老子》注本及释本多都是根据几个古本来加以编著的,我看的那本《老子》就多取自于“河上公”本。而钱先生则认为:
“王弼注本《老子》詞氣鬯(畅)舒,文理最勝,行世也最廣。晉、唐注家於馬遷所謂‘言道德之意五千餘言’者,各逞私意,陰為筆削。欲洗鉛華而對真質,涴脂粉以出素面,吾病未能。原文本相,其失也均,寧取王本而已矣。”説明錢先生是很看重王弼本的。
可在接下来的文字里,先生旁引佐证,字字斟酌,劣伪辫正,引述庞杂。让你觉得那书多得都透不过气来,光《老子》古本,都快让他说全了。旁通的书,如《文心雕龙》、《参同契》、《真诰》、《潜研堂金石文跋尾续》、《说文解字》、《史记》、《论语》、《史通-浮词》、《韩非子》、《淮南子》…… …… 不一列举。从行文上看,钱先生不仅都看过这些书,而且是很有研究。这些都不说,我读先生的书,读着读着又出现了英文,英文还好我也颇识几个,可是再往下读去,那些洋文,我看着就别扭了,因为它已不再符合了英文的笔法,是德文抑或法文?吾不得而知。
我历来做事都是很认真地,读书也是如此,不懂得洋文可以跳过,可摆在那儿的中文,书目的繁杂,引注的浩瀚,也只好感叹一声:天书!
可是,钱先生却硬把这本书定名为《管锥编》,先从字义上讲,先生的定名就很谦虚,管儿也罢,锥儿也罢,都属“小玩意”;一管之见也好,一锥之见也好,也都不是高见。你再看这个字“筆”吧,它是繁体的笔。这个笔是中国的毛笔,一根细竹管,前头是一个毫毛的锥。将一支毛笔插在書中,就是这个筆字,筆在書中就是“中书”,中书即是钟书,据说,钱先生还曾用过一个笔名就是“筆”,《管锥编》就是《筆編》也就是《中书编》或《(钱)钟书编》,你说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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