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杯清茶数颗烟,一盏台灯几本书。
喜欢这样的周末,得以享受些许安闲。早晨从慵懒倦睡中苏醒过来,开窗远眺,感觉秋风乍起、嗖嗖凉意,往昔的烈日曝晒已经不见。说是北方正在降温,冷的空气终于南下珠海。却还未到要取出长衣长裤的季节,毕竟这种初秋的凉,仅仅是凉,偶尔的凉,而不是冷。
顺手开了热水炉,拈出几片普洱放入茶壶。趁着水似沸未沸,叼了颗烟倚在窗沿,看那片海。此刻的天阴阴沉沉,远处只剩模糊一片。平时往返于珠深、珠港的高速客轮连同它穿行其间的小岛们一起湮没在混沌的世界里,望无可望。
水开了,冲入茶壶,仿佛也能听到茶叶嗤嗤裂开融入沸水的声音,顷时,一杯浓浓的普洱擎于手中,汲入一口却不急着咽下,在窗台上细细品着味道。
黄色的窗帘依旧拉着,房间里的光线昏暗兑着柔和。拧亮床头的台灯适意躺倒,随手抽出一本堆叠于床畔的书,翻阅着。高阳先生的《胡雪岩》和二月河的皇帝系列是平生之酷爱,从头到尾早已读了不下数十遍,却仍然爱不释手随便翻起某个段落细细读着下去。在这秋凉天黯的时分,读着心爱的书是最好的消遣。
日子过得愈发简单,简单到一穷二白。关上房门关掉电话,床边到桌台仅有的几步也能踢踏出回响。没有刻意的安静,只是喜欢这种方式。半瓶的红酒精致的酒杯,摇动的暗红色在凝固的心事里濯涤去平素的繁扰嘈杂,在微醺的空白中回归遗忘的角落。
倦极易生累,明明知道自己有所不放弃。然而这种倦累却极具排它,徒留着一份挣扎。以为挣扎的结果只会陷于没顶之境,却要在夜深人静之处生根抽丝发芽,挡都无法挡住。明面里还要一履往日的若无其事,在面具式的笑谈中沉淀过往。可这份沉淀岂是能轻易做到的?阵阵的喧嚣热闹不过是装模作样的幌子,我的孤单依然漂泊在海天那一边的深处。
原地的朽落无用,和伫立身后的等候一样南辕北辙。可是舍此别无选择。和层在日记里答复说:天蝎的骨子里早已浸透了理想主义情结,苛求着完美无缺,然而这种渴望完美与自己却又不能做到完美的矛盾,钩刺得人无比生疼。完美不是用心就可以做到的,需要一种恰恰的机缘与天生的气质才行,可惜我没有。于是延续着延续着,我的忧伤无人能解,我的心事无人能知。纵使斗转星移云暗风阙,我的宿命注定是座离岸的孤岛。
就这样罢,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晨晨昏昏的潮起潮落并不妨碍山仟小岛向海的那边不变的凝望,亘古之梦且留于这个周末的午睡,此刻的余暇在一本旧书半盏茶里,剥开孤单的安静。
2006年9月10日,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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