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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事那里看到的一篇文章,也不是第一次读了,但总是让我泪流满面
我不知道是什么意志让他们彼此守候一生,无限感动ING
在乡间的林荫道上,每天都有一位白发的老人站在那里,眺望着路的那端……
老人的头发已经全都白了,额上,脸膀都堆满了皱纹,那是岁月沧桑的见证,也是历史车轮
流逝的痕迹。原本清秀的眉,淡然了,年轻时丰盈的嘴,也因没有了牙齿,瘪了下去。
她每天就这样静静的站着,嘴里经常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念叨着:“该回来了吧,该回来了。
已经50年了,不知我是否还能再等你回来。我们家门口,你亲手种的银杏树还在,你走的时候还
是一颗幼苗,现在已经能为我遮荫了。女儿都快做奶奶了,可是你为何还不回来?50 年了,不知
你还记得当年的话吗,不知你还知道老家这有我在等你回来吗?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我知道
的……”老人每天在这里等着她等的人,一天天,一年年……
老人眼看那条归家的路从羊肠小道到石子铺成大道,又由石子大道变成了柏油马路,可她要
等的人还没有回来。“奶奶,回家吧,天晚了,您年纪大了,小心着凉,有个好身体才能等爷爷
回来啊,你说是吗?”体贴的小孙女把老人搀扶回了家。
这位老人叫秀,她在等她的丈夫归来。50年前,秀和她的丈夫亮在新婚只有三个月的时
候,遭遇了那场混乱,丈夫亮被强行拉去了战场。临走的时候,亮大声对秀说:“等着我,等着
我,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回来。带好我们的孩子,无论男女,带好他(她),我会回来的。”
第二年,新中国成立了,家乡被抓走的人也陆续的回来了,可是秀的丈夫亮却没有回来。有
人说亮战死了,也有人说亮跟着国民党去了台湾,众说纷纭,可是秀仍坚持的认为亮会回来。
秀知道亮是爱她的,虽然亮从来没有说过那三个字,可是从亮对他的热情,对她的温柔体
贴,她知道亮会回来的。
女儿出生了,秀给孩子起名叫盼,盼望着亮可以早些归来,,期盼着太阳升起的时候,亮可
以从路的那端走来,回到她和孩子的身边,
春去秋来,夏走冬至,女儿从牙牙学语,到上小学,中学,到结婚生子,秀给小孙女起名叫
念,亮还是没有回来。而中国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土地改革,到土地联产责任制到土地
承包,村人盖起了新房,秀还是住在亮为他们的新家搭建的土房中,她是怕亮归来时找不到家;
村中的羊肠小道变成了林荫大道路,她怕亮找不到归家的路,所以就每天静静的在那等啊
等……
带着她的期盼,带着她的渴望,等着心中的人归来。风,带走了她白皙细腻的肌肤,雨带走
了她湖水般的眸,雪染白了她的发,心中的期盼变成了无限的思念,女儿说:“都几十年了,或
许爸爸已经不在了,也或许爸爸又另外有了他的家,您就别等了。”可秀说:“不,他没有死,
也不会成家,我知道他,我知道,银杏还在,他叫我等他回家……”
历史的车轮骨碌碌的转到了世纪末,秀仍每天站在村口等着亮。这一天,村口的路上来了一
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一脸焦急的匆匆走过,可是走不远他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看老人,大
声的问道:“老人家,您认识一位叫秀的老人吗?她今年73岁了……!”
历史的车轮骨碌碌的转到了世纪末,秀仍每天站在村口等着亮。这一天,村口的路上来了一
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一脸焦急的匆匆走过,可是走不远他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看老人,大
声的问道:“老人家,您认识一位叫秀的老人吗?她今年73岁了……!”
秀楞在那里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迟疑的问了一遍:“你要找谁?”“我找一位叫秀
的老人家,她今年73岁了。您老认识吗?”“我就是,你是谁?你找我有什么事?”
那男子脸上出现一抹惊喜:“您就是秀,我是您的儿子,我的父亲是亮!这里的变化实在是
太大了,一点没有父亲说的样子,我找了好多天了,今天可算找到您老了。”面对突如其来的儿
子,秀楞在了那里:“这是亮的儿子,亮的儿子,他又成家了,有了儿子了,他真的忘了吗?”
看着老人茫然的表情,男子知道老人误解了,赶紧解释:“老人家,您不要急,我不是父亲
的亲生儿子,我是他老人家的养子。父亲心里一直装着您,念着您,父亲当年随部队去了台湾,
几经周折父亲凭借他的才能,在部队升了官,那时候有不少的女子向父亲表白,可他始终都没答
应过谁。父亲说您会守着他的诺言等他回家,他更应该守着这个诺言一定回家,因为家乡有他的
妻子,孩子。父亲一直期盼着可以回来,却始终因为职务的关系没有能回来,寄回家的信都被原
封的退了回来,为此父亲早早的从位子上下来了,可是他却又病了,身体一直都不好,这次父亲
无论如何都要回来,父亲说,就是老家没有了您,他也要葬在家乡的土地上,和您在一起。现在
父亲就在这个城市的医院,您愿意去吗?”
秀的眼湿润了,那双无光的眸也显现出神采来。秀叨唠着:“我终于等你回来了,我等你回
来了。”秀先带亮的儿子回了趟家,认认门,就和亮一起去了省城的医院。路上任凭秀怎么问,
亮的儿子就是不告诉秀亮得的什么病,他说亮要自己告诉她。
推开病房的门,秀呆立在门口。此时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秀看见一个高大的背影在临窗远
眺,夕阳的余辉洒在那个男人身上,把他笼罩在一片金红的光辉里面。秀知道那是亮,那是等了
50年的那个人,那是等了半个世纪的那个人,那个魂牵梦系的人啊……站在窗边的老人好象觉察
到了什么,慢慢慢慢的回转身来,看见门口站的瘦小的秀,正双手掩住嘴,无声的痛哭着。
亮走过来,把秀拉到跟前,像年轻时候那样,拂了拂秀的发,哽咽着说:“秀,哭什么呢,
我回来了,带着我的诺言回来了,我们应该高兴才是。秀,你还是我走的时候那样,你还和我记
忆里的一样,你没有变,没有。”“我们老了亮,我真的没有想到,我还能活着见到你,等到
你,你这些年自己一个人是怎么过的……”
秀和亮有说不完的话要讲,他们互相絮叨着别后的种种,亮一直没有告诉秀他得的什么病,
亮怕秀受不了打击,亮患的是肺癌,已经是晚期了,在台湾的时候医生就给下了定论,亮活不过
今年春天。亮不敢告诉秀,但是秀却知道了,护士给打的针,杜冷丁,那是止痛的,秀知道,秀
只是不问。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包括病人都经常看见一对风烛残年的老夫妇相互搀
扶着在医院的花园里漫步,阳光始终包围着他们,亮跟秀回家看了看,摸摸自己走的时候亲手种
的银杏树,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50年了啊,家乡的一切都变化了,惟独和秀的家没有变。
亮的生命在一点点的消逝,当亮再也下不了床的时候,秀就整天的陪在亮的身边,寸步不
离。他们一起回忆那短暂的一起走过的日子,一切互相倾诉满满的50年的思念。
这是世纪末的一天,亮的精神一直很好很好,亮和秀一起出去走了走,蹒跚的相互扶持着。
夜里的时候,亮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他拉着秀的手说:“秀,我对不起你,叫你等了那么多
年,我却不能陪你走完这一生,如果真的还有下辈子,秀,我不会这样对你不会的。”秀什么也
没有说,只是温柔的拉着亮的手,一点点的攥紧攥紧……
新世纪的钟声敲响了,亮也走完了他的一生,当早上医生查询病房的时候,推开门看见了亮
安详的躺在床上,已经逝去,秀拉着亮的手,爬伏在亮的胸膛上,一脸的满足,当医生想劝秀节
哀的时候,却发现秀和亮已经相携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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