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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 2005-04-23 23:19 收藏:0 回复:4 点击:3425
圈里的人对老梁的婚变感到很意外，老梁是大家公认的模范丈夫，每次小聚，他都会另叫上一道菜摆在那儿，然后一脸不在乎的应对大家的嘲笑：老婆一个人在家，还没吃饭呢，我在外面胡吃海塞，怎么也得给她留一口不是？ 他离婚时一点征兆都没有，离婚后三个月，我们又在一起小聚，我发现他没给老婆留菜，很随便的问了一句，他沉思了许久，才把离婚的事情告诉我们。 可能是围在这桌子周围的人里婚变的人太多了吧，老梁的这翻话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反到来了一个小高潮。离婚三年的小高举起杯来对老梁说：“欢迎老梁加入我们的队伍！”然后几个有过相似经历的人随声附和，整整一瓶白酒就这样进了他们的肚子。 老梁离婚后的第二年又结婚了，新房离老周家不远，新妻子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跟老梁相差八岁，他们很低调的举行了婚礼，那天，我没有参加。 再一次的小聚时，依照大家的吩咐，老梁把新妻子小鸥介绍给大家，小鸥是个很乖巧的小女孩，皮肤白得令在座的女士们眼红，脸上的成熟很难让人相信她的年龄，说话轻声细语的，不卑不抗，很是得体。 之后在这种场合我们再也没见过小鸥，老梁依然另叫一道菜摆在那儿，说是给老婆留着的。 我们都承认老梁和他的新妻子是幸福的，每当夕阳西下，老周经常能在自己家的阳台上看到老梁和小鸥手牵着手在小花园里散步。 老周的每一个爆料都会成为我们饭桌上的焦点，老周还和妻子当着大家的面表演老梁和小鸥牵手时的样子，但却被这两个活宝给丑化了，逗得大家前仰后颌，就连一向不语的老梁都笑骂道：我们有你们那么酸吗？ 一周后，我跟老梁去临城办事，两个闷葫芦坐在车上有一句无一句的聊着，我突然问他：“你幸福吗？”他没有回答，许久，点了点头。“比前还幸福？”他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笑了，拍了拍他的肩，不再理他。 新婚后的第二年的一天，几个人坐在一家酒巴里喝酒，可能是酒精的刺激作用吧，大家的话很多，不知谁又把话题引到了幸福这个字眼上，大家都在神侃对幸福的含义。 从酒巴出来时已是凌晨两点了，老梁想在外面坐一会，因为小鸥闻到酒味会恶心，我们坐在街心公园的长椅上，我递给他一块口香糖，他大口大口的嚼着。 我再一次的问他：“你觉得现在幸福吗？”他愣了一下，没有回答，继续嚼着嘴里的口香糖。 过了许久，他把嘴里的口香糖吐在纸里扔进了垃圾箱里，手里接过我递给他的一支烟，点上，大口大口的吸了几口，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开始说道： 我没觉得我走错，有些时候甚至觉得很后怕，怕我当时放弃了，就不会有今天的这种生活了。 他吸了口烟，继续说道： 对于前妻来说，我是个罪人，我变心了，我知道我这样做很不道德，但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如果心不在一起了，那么，过日子只能说是一种折磨。 这种折磨，是三个人的。所以，想应当为此放弃一些什么，至少会减轻三个人的痛苦。也许正因为如此吧，我把对前妻的愧疚报答在了小鸥的身上，我爱她，疼她，我已伤害过一个女人了，我不想再伤害她。 “那么，你一点留恋都没有吗？”我有些咄咄逼人。老梁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我有胃病，有些药是不能吃的，所以，每次感冒，前妻都会找一些不会刺激胃的药让我吃，怕水烫，总把开水折凉了，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看着我把药吃下把他凉的水一气喝完才肯关灯睡觉，跟她结婚后，她变着法的给我做饭，没两年，我的胃居然好了。跟小鸥结婚后，小鸥不知道我有胃病，我也把这事忘了。前几天感冒，小鸥也是忙前忙后的，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我习惯的拿起来，大口的喝下，烫得我吐了一地，小鸥在厨房忙活，听到我的声音，知道是烫着了，可能是腾不出手吧，在厨房里怪我喝水时也不小心点。就在那一瞬间，我猛然的想起了前妻，想起了她为我凉的那杯白开水，心里隐隐的有些痛，觉得，其实，有很多地方，小鸥不如前妻周到，细腻。不过，当我抬头看到小鸥系着围裙，一边擦手一边用那双关切的眼睛看着我时，那种可笑的想法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梁说完，把烟头扔进垃圾箱里，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我不再问下去了，我觉得我已达到了目的，他们真爱过，但那已是过去式了，如今他们都有了新的爱人，，但我想他们一辈子也不会抹去对方的影子，还有那曾有过的回忆，因为他们曾相爱过，她一定还漂泊在他心上某个柔软的地方，他们也会在不经意间想起对方，那种淡淡的滋味，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凌晨三点《当时的月亮》之《老于和他的朋友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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