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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 2004-11-22 01:07 收藏:0 回复:0 点击:3423
城里的月光（第一部分）（修补增订完整版） 凌晨三点 作品 第一章 林德生跟国营东方红饭店的服务员王芸芳结婚的第二年，震惊世界的文化大革命就开始了，王芸芳的肚子也跟着大了起来，林德生一边摸着王芸芳的大肚子一边跟她商量能不能给他生个女儿，王芸芳‘卟哧’一声笑了，打了林德生一拳：“你以为我这肚子是合作社呀，想要什么有什么？” 林家人丁兴旺，林德生他父亲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林德生排行老三，两个哥哥成家后，总共生了八个孩子，清一水儿的儿子，传宗接代的任务到林德生那里也就不那么重了。老太太知道三儿媳妇快生了，就天天吵着要抱孙女，林德生也希望他媳妇头胎是个女儿，二胎以后再生儿子，这样女儿大了可以帮着家人照顾弟弟，还能帮着料理家务，两全齐美。 林德生是在工厂生产科做计划的，每年的年底就把第二年的生产计划做完了，他可能觉得生孩子也需要做个计划，先生女后生男是绝不可颠倒的，所以，当孩子呱呱落地时，林德生站在手术室的门外，胆怯地问厂医院手术室的雷护士长：“啥？”雷护士长笑了笑，用正经儿的唐山味说道：“老林呀，你抱儿子啦，得请客呀。” 林德生一屁股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双眼发直，没有一点喜得贵子的兴奋。 王芸芳倒不在乎生下的孩子带不带把儿，自己的孩子，管他是男是女呢，都是身上掉下来的肉。看到林德生搭拉着脑袋推门进来，王芸芳把孩子递到林德生的怀里：“德生呀，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林德生撅个嘴瞅了瞅怀里的孩子，小鼻子小眼，粉嫩粉嫩的，闭着眼睛呼哧呼哧地喘着气，长得还真象自己，越看越招人喜欢，刚才缠在身上的郁闷也都跑到黑龙江去了。听到孩子他妈要让他给孩子起个名字，想也没想就说：“那就叫林木吧。”王芸芳听了林德生这话，有些不高兴，沉着脸说：“亏你还初中毕业呢，你瞅你给孩子起的名，一点都不大气。”林德生一听媳妇这话，来了倔劲：“怎么？林木有什么不好听的？等以后老二出世了就叫林林，有了老三就叫林森，多个孩子就多块木头，长大了做国家的栋梁，就算不是国家的栋梁，也得是老林家的顶梁柱……” 还没等林德生说完，王芸芳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得，得，得，还老二老三呢，你想让我给你家生几个？我是人，不是猪！” 林德生的父母住在农村，听到林德生他媳妇生了，林德生他妈就吵着让老丫头给林德生发个电报，让林德生趁着过节回趟家，一来要看看大孙子，二来是全家人商量他大妹子的婚事。林德生接到电报满是欢喜，给组织打了个报告，请假回家过年，然后才去岳父家，跟还在坐月子的王芸芳商量回家的事。王芸芳听了林德生的话有些不高兴，趁着屋子里没人，开始数落起林德生来：“打跟你结完婚就没消停过，我怀了孩子你就出差了，等快生了你才回来，好不容易赶个年节，你妈还让咱回农村跟他们过年，你怎么就不想着跟我爸我妈过年呢？自从我姐嫁到黑龙江，家里就我这一个孩子，还让你给娶了去，谁家老人过年不想让孩子围着转？我们这一走，我爸我妈这年过得多冷清呀？” 媳妇这番话让林德生没有招架的余地，她说得也在理，人都有双重父母，怎能热了这个冷了那个呢？林德生半天也不吱声，闷在那里使劲地抽烟。丈母娘手里拿个筐推了门进来，看到林德生蹲在地上抽烟，纳闷地把筐撇在一边，看看女儿，又看看林德生，操着满口的山东味说道：“德生呀，咋啦？”林德生不敢隐瞒，把家里来电报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丈母娘听，山东人豁达，还没等林德生说完，老太太就大手一挥：“去吧，正好小芳还有假，我们老两口也想过个清静年，用不着挂着我们。” 王芸芳心疼爹妈，死活不想去，老太太急了：“咋？亲家离的那么远，回去看看怎么了？你们结了婚还没回去过呢，儿子回去看妈有什么不对的？（你）跟着回去！我们老两口也过个清静年。”老太太一顿数落，把王芸芳弄没声了，却吵醒了孩子，老太太扭过脸来，一把将孩子抱起，熟练地揽在怀里，刚才一脸的不高兴也顿时消落了下去，换上了一张慈爱的脸。 王芸芳没法子，虽然不喜欢这大冷的天里出远门，但也没法，谁让她嫁给了林德生呢？想到这里，王芸芳狠狠地瞅了林德生一眼，林德生还蹲在地上，一脸坏笑地摆弄着手里的烟，这更让王芸芳来气了，指着林德生喊道：“林德生！告诉你多少回了？妈气管不好，要抽烟上外面抽去，别蹲在那里象没事人似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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