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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 2004-10-18 23:01 收藏:0 回复:5 点击:3417
花开不败 她是我的妻子，也是我的高中同学，那一年我念高二，她转入我们班，成了我的同桌。当我看到她的第一眼起，我承认，我爱上了她。 她与我共同生活在那个小城之中，然而，在逝去的十七年里，在这个并不大的城市中，我们有着很多次的擦肩而过，有趣的是我们都曾四岁的时候，在动物园的石狮前照过相，谁会想过，十三年之后，两个曾在石狮前照过相的孩子，会相遇，相识，相知，直至相爱。然而，也许早一些相识，便没有这种一见钟情，也许迟一些相遇，就不会有此时的纯真。我想，老天对每一对恋人都是公平的，他会让每一对恋人在一个难忘的时间，一个难忘的地点，认识一个一生都难以忘怀的人。 她还清楚的记得我是怎样向她求爱的，这个已成了同学聚会时的保留节目，每一次提及，她都乐此不疲地向同学们讲述我当时红着脸时的样子。是的，那时为了更加的接近她，我居然想出了一个十分荒唐的理由：学习压力太大了，也许交个朋友会缓解一下彼此的压力。 她低着头用手背捂着嘴笑着，不接受，也不拒绝，但她那天却答应放学后我去我家写作业。 妈妈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当然，妈妈那时绝对不会想到他的儿子是想跟她谈恋爱，否则，妈妈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她的学习成绩很好，每次考试都是前三名，而我则再努力也是紧跟在她的后面，开始时，我们还知道先写完作业再聊天，后来，写着写着作业，两个人的目光就交织在了一起，彼此都不说话，只是相互凝视许久，直到其中的一个笑笑，然后再收回各自的目光，做各自的作业。后来，写作业的时候越来越少，凝视的时间越来越多，我有一种想吻她的欲望，但我知道，那不是一个高中生应当做的事情。 恋爱是很耽误学业的，高三上学期，我们两个人的成绩从全班前十名一下子滑到了三十多名。虽然我们那时的爱是纯洁的，蒙胧的，隐蔽的，但还是被眼尖的班主任发现了。 我们被分开了，一个在教室的东北角，一个在教室的西北角，上课时，我会不经意的转过头去看她，她也会转过头来看我，眼睛里充满了无奈。我想我的班主任也暗地里把我们相爱的事情告诉了我们的家长吧，因为那一阵子妈妈总是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我是全家的希望，我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那天，是个晴朗的中午，我们照常在校外的小吃铺子里吃完饭，并肩走在通往学校的小路上，我对她说：还有一个学期我们就高考了，现在这种状态我们是无法完成高考的，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用功的读书，然后我们一起考一个很远很远的大学，一个谁也不能阻止我们相爱的地方，那时，我们再在一起，好吗？她想了许久，点头答应了。 她是优秀的，这是我爱她的最基本因素之一，上课时，她不再看我，专心的听老师讲课，记着笔记，她的学习成绩有了质的飞跃，以至于到高考前的几次摸底考试都名列全班第一，而我也有了很大的进步，至少，我相信，高校的大门已被我悄悄的打开了。 择校的问题让我们伤透了脑筋，双方家长都想让我们考省城里的大学，说那样离家近，有事好照应，然而我们却想离家远远的，过我们幻想过的二人世界，我们最初的自愿是兰州大学，不过妈妈说死也不同意，还说那里太偏了，放着北京上海的高校不报，偏要去大西北，一定有内因。 为了不想让家里人猜疑而坏了我们的大事，我们最后决定报考西安交大，这是我们俩深思熟虑而确定下来的。报考西安交大有三个好处：一，为西安离家很远，二，西安周围有很多的名胜古迹，在假期我们可以借旅游的名义而晚回家几天，三，西安有她的姨妈和我的叔叔，至少能让家里人放心。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三个自愿都报了西安的几所大学，这样，就算是没有考上同一所大学，至少也是在同一个城市里。我拿着自愿给家里人看，他们不再争论。一天晚上，妈妈悄悄的走进了我的房间，问我：她是不是也报了西安交大？我窘得无语，妈妈笑了笑，摸着我的头，不再问，只是说：时候不早了，睡觉吧。 考试考得相当的顺利，我们俩都胸有成竹。不过等候录取通知书的那一阵子是最难受的，然而，更难受的是她最先收到了西安交大的录取通知书，而我则迟迟没有收到。她几乎天天安慰我不要着急，说如果真的不在同一个学校，她也会天天来看我，她说她不会离开我，永远也不会！ 吊人胃口的录取通知书迟了一个星期才到，很惊讶的是在我接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没有一点的惊喜，当时我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踹邮递员一脚，妈的，中国邮政害得我神精失常。 一路小跑的来到她家，气喘嘘嘘地将录取通知书递给她，她眼睛里充满了幸福，两张通知书在她的手里挥舞着，她高兴的边唱边跳，阳光下，在她手里的那两张录取通知书仿佛是两张红彤彤的结婚证明。 那一年暑假，我们又走到了一起，两家人也默许了我们的交往，我们自在地享受着小城里的阳光，也期盼着新生活的开始。 挥别了家人，感觉着列车缓缓地驶出了站台，我抑制不住发自内心的冲动，将哭成泪人的她一把揽在怀中，凭生第一次对她说：我爱你。 在西安的日子里最开心的，学习压力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重，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游览任何一个在地图上标注过的风景名胜，钱钟书说过：两个人在旅游当中就可以判断出是否可以成为夫妻。事实确是如此，旅游不光增进了两个人的理解，还加速了两个人的感情，每一次旅游回来，我都发现，我爱她爱得更深了。 那片浑厚的黄土地孕育了我们完美的热恋。 大三，那些校园恋人们开始在校外租房同居，其实那个时候我也有过这种想法，说与她听，她语重心长的对我说：我想，我们应当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至此，我不再提租房的事情，这样也不错，人说距离产生美，每天的分别仿佛是一种思念的开始，这种思念会一直围绕着我，直到第二天相见时结束。同学们都羡慕我们的爱情，那些校园恋人们在我们的周围上演着分分合合的爱情故事，而我们却始终如一，甚至没红过一次脸。 很快，大学四年就在我们的身边滑过了，我们的关系也确定了下来，然而，面临我们最大的问题不是结婚，而是就业。毕业后，我们回到了小城，过了一阵子无忧无虑的生活，就好象那年三高的暑假，那时盼着的是去西安上学，而这时，是盼着找一份合适的工作。 小城里的就业机会并不太大，入冬后，我们来到了省城，虽然省城的就业机会很多，但毕竟我们是应届毕业生，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不过还好，我们很快就各自找了一份工作。我们在省城的北郊租了第一间房子。那房子很小，只有二十多平，不过离她工作单位很近，而我每天却要花三个小时在路上。她一再劝我在我单位周围找间房子，这样每天可以让我晚起床一个小时，还说她早起习惯了，坐车也不费劲，我知道她是心疼我，而我怎能舍得让她走远路呢？ 刚踏入社会，面临的一切问题都是我们无法想象的，不久，我们相继失业，两个人懒懒地躺在床上，看着窗户外面的雪，听着稀落的鞭炮声，心想，又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我们天天早上去楼下的报摊买回几份当地的报纸，然后在中缝里寻找一切就业机会，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落聘，让我心灰意冷。她看出了我的心思，委婉地劝着我，她说：如果春节前找不到工作，我们就回家，过完春节再回来找，只要我们在一起，喝粥都是香的。 我好象被她的这句话说通了，后来细想一下，各用人单位都不会在春节前招人的，用人高峰是在春节以后。我把这个道理说与她听，她也觉得有道理，索性我们放下找工作的念头，开始游览省城里并不太多的名胜古迹来。没有几天，这个城市里能游玩的地方我们都走遍了，白天闲着没事，就去逛商店，毕竟商店里要比我们租的那个房子暖和多了。 那天她肚子不好，刚进一家商场便去找卫生间，我们约好在一楼的大厅汇合，大厅的东面是珠宝柜台，柜台里有数不清的“钻戒”，在射灯的映照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之所以把‘钻戒’这两个字加上引号，是因为那只是锆石戒指而已。挑选了一个能让我腰包承受的锆石戒子，匆匆的付了款，把戒指小心的揣进怀里，等着她回来。 那一天她很兴奋，因为她接到了一家跨国公司的电话，让她节后去报道，看来，她的工作是有着落了。屋子里虽然很冷，但气氛却是热烈的，她不停的与我闹着，象个顽皮的孩子，我适时的让她安静下来，然后从口袋里慢慢地掏出了那枚戒指盒，轻轻地打开，她不在说话，吃惊地看着我把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扬起手，在灯下挥舞着手指，吃惊地说：“你不会是偷来的吧。” 我笑了笑，将她揽在怀中，轻轻的对她说：“我们结婚吧。” 婚礼简朴而隆重，除了几个高中同学，我们没有太多的客人，爸爸的意思是要给我们买一处房子，然而她却说什么也不同意，她说我们的工作还没有固定，先安排好房子就约束了工作，还不如先租他几年房子，等工作固定下来再买也不迟。爸爸拗不过她，也就只好照办。 回完门，我们便去了海南，直到她应聘的头两天，我们才回家。 她很顺利地被那家跨国公司录用，而我只找到了一份并不太适合的工作，我们在北郊又租了一间房子。半年后，我离开了那个没有前途的公司，专心的找另一份工喜欢的工作，那时的我很脆弱，毕竟我们两个人的生活来源全部靠她的工资来维持，有时也会自暴自弃，莫名的发火，她总是安慰我，把我的头揽在她的怀里，一边抚摸着我的头一边憧憬着我们的未来，给我勇气，给我信心。 终于有一天，机遇在向我招手，我被一家外国独资公司录用了，优越的工作环境让我有了用武之地，我们也租到了一个条件更好的房子，然而，麻烦也跟着来了。 第二年年初，我被公司重用，让我去南宁组建新的分公司，这可为难了我，如果我上任，那么我和她就得两地分居，如果不去，我就放弃了一个绝好的事业机会。回到家里，愁眉不展的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与她听，她几乎不加思索的回答：我跟你去南宁。 后来我问过她很多次，为了我，你放弃了你的事业，值得吗？她总是温柔地看着我说：为了爱，总要有一个人付出，如果我们俩人必需有一个要付出的话，那就是我。 我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回答，我只知道我要加倍的努力来报答她的这份付出，让她知道她的丈夫是最优秀的，是最爱她的，不变，一生都不会变。 我在南宁工作了一年半，便又调回了省城，她找了一份不太累的工作，全身心的照顾我，人说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总有一个女人付出，是的，我成功的背后就是她在默默地付出；也有人说过，如果爱我的人等于我爱的人，那他将是幸福的，是的，我是这世界上幸福的人，她也是。 我们又搬了几回家，手里已存够了买房子的钱，闲暇时，我们穿梭在省城各个售楼处之间，挑选着最钟意的房子，一切装修方案全依着她，我们买了一个很大的床，这些年来，我们东奔西走，先后搬了七次家，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这次，我们应当有一张属于我们自己的床了。 看着新家，我们仿佛又结了一次婚似的，她甚至偷偷地买来几个红喜字，很小很小的那种，贴在了卧室的窗上，她是害羞的，生怕别人看到，把那喜字贴在了窗户的角上，如果来人了，拉一拉窗帘就会挡住。 情人节那天，她特意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还蛮有情调的在烛台上插了几支红烛，看到我回来，蹦蹦跳跳地帮我脱掉外衣，然后把我按在椅子上，关了灯，去找火柴，她在屋子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盒火柴或是火机之类可以点燃蜡烛的东西，撅着嘴坐回了椅子上，我笑得前抑后颌，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象小孩子一样的顽皮。 我们一直没有开灯，就着月光吃下了我们最难忘的一顿晚餐，我把她抱在了我们那张舒适的床上，搂着她，看着窗外的星星，许久，她转过头来对我说：我想要个孩子…… 200402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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