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袁知县三怒蓟州逐客水 周县令一计宝坻伤民心
 
 
三木子  2025-05-03 08:03   收藏:0 回复:0 点击:199          

   第八回 袁知县三怒蓟州逐客水 周县令一计宝坻伤民心
  
  周县令站在后堂的窗前,望着外面连绵的雨幕。檐角的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雨水顺着瓦当滴落,在地上汇成一道道细流。这场雨已经下了整整七日,仍然未有停下来的迹象。蓟运河的水位一天高过一天,他的心里的不安和焦虑也在增加。
  "大人,"师爷小心翼翼进来,手中的油纸伞还在往下滴水,"宝坻那边的堤坝比我们高出一尺有余,若是再这样下去......"
  周县令猛地转身,冷笑一声,附向师爷耳端低声道,“我有一妙计……”
  "这......"师爷听了面露难色。
  "顾不得许多了!"周县令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溅了出来,案上的一只茶盏被拂倒,滚到地上,……
  当夜,蓟州的衙役们摸黑来到两县交界的河堤处。火把在雨中忽明忽暗,映得每个人的脸色都阴晴不定。周县令站在雨中,看着他们一锹一锹地挖开宝坻的堤坝,泥土的腥气混着雨水的湿气扑面而来,他的脸上生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诡异的笑。
  "大人,"师爷撑着伞过来,伞面上的雨水汇成一股细流,"宝坻袁了凡大人带着好多人,在对岸埝上和我们的人打起来了。"
  周县令心头一跳。他早就听说过这位新任宝坻知县的名声,知道是个难缠的主儿,何况听说京城里有人……
  一声令下,蓟州的几个人,在周县令的带领下,搀扶着几个受伤的民工悄悄撤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周县令刚刚换了衣服,摆上了饭菜,准备用餐,见没有酒,冲外面喊道,“拿壶酒来,压压我的寒气!”就见师爷慌慌张张进来,不小心和正在喊叫的周县令撞在一起。“慌什么!”他斥责道。
  师爷一紧张,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结结巴巴,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此时,但见袁了凡已经推门而入,让周县令大吃一惊。
  只见袁了凡浑身湿透,头上冒着热气,官服湿透,靴上沾满泥浆,一脸威严。显然,袁了凡是有备而来。近百里路连夜赶来,让周县令一时心虚,不知所措地说,“袁大人,远道而来,有何见教?”
  袁了凡掸了掸身上的泥土,瞥了眼桌子上正在冒着热气的饭菜,说,昨天夜上,你让人去挖宝坻的大埝,堤埝决口,田地被淹,伤天害理!宝坻百姓已经把你告了,你还有心情在这喝酒?
  "袁大人,"周县令强作镇定,却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兄弟并不知情……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袁了凡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把被水泡烂的麦穗,"周大人可知道,就因为你们的'迫不得已',宝坻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多少良田被淹?这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看看这麦穗,是我刚从下游捞上来的,老百姓的生命财产损失,你脱不掉干系!"
  周县令被他的气势所慑,一时语塞。他注意到袁了凡的手上有几道新鲜的伤痕,想必是昨天晚上堵决口时留下的。
  袁了凡又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折,纸张已经被雨水浸得发皱:"这是本官准备上奏朝廷的折子,详细记录了此次水灾的始末,和你派人掘堤的罪行。周大人若执意如此,那咱们就朝廷上见分晓。"说吧,袁了凡转身欲去。
  周县令一时脸色大变。他深知此事若闹到朝廷,自己难逃其咎。慌忙伸手拉住袁了凡。师爷也堵住门口,苦苦相劝。
  "当然,"袁了凡话锋一转,语气缓和下来,"若周大人愿意赔偿宝坻损失,抚慰灾民,与本官共同治理运河,本官可过往不究。我们可以在两县交界处兴建水利,让蓟运河既可防洪,又能灌溉,岂不两全其美?"
  周县令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湿透却依然挺直脊梁的长者,不禁心生无限敬佩。他想起自己昨天晚上的行为,内心羞愧无比,煎熬异常,恨不得立即遁入地下。
  远处传来几声蛙鸣,打破了尴尬。
  "袁大人,"他深深作揖,"下官知错,赔礼了。愿听袁大人差遣,立即赔偿损失,共同治理水患。"
  此刻雨停了,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过来,两人一老一少,一高一矮,一明一暗。

作者签名:
吾如鱼虾,人间如水,无形之钓者常常有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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