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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主 2007-08-02 01:55 收藏:0 回复:1 点击:3340
13/离世 “我把苹果丢给你，你如果对我真心就接受苹果，交出你的处女的爱情。如果你的打算不同，也拿起苹果想一想，要知道你的红颜只有短暂的时代。” 我没有想到在我投出的苹果被扔掉后，三年后的今日竟也有人向我投来一只鲜红的萍果。 我更没有想到投苹果的人，竟是当初我向其投苹果的人。我拉着他跑下艺校的台阶——今天我将毕业了，正揣着那红红的毕业证书不知何去何从呢！居然在这市办艺校的门口遇见了老友。那份惊喜与赫然是路边草丛中怒放的花儿都无法比拟的。 我们踏着脚下的草萍，我问他：“湘还好吗？” “哦……好！”他见我大度地笑着愈发觉得不好意思了“她和某老师离了——是因为我。其实……我们真的没啥！” “离……”我惊奇，不是说你们已经结……” “哪跟哪儿呢！自你转学后，我和王萍倒是很好，只是她考取大学就变卦了……我想我们本来就不合适。况且那时你们年纪小，我……毕竟为人师者，对于这样的事，我必然要慎重考虑的……” 我绕开这个话题说：“你现在还是我的老师，虽然你也大不了多少……不过你怎么找来这儿了呢？” “向你赔礼道歉——有关‘入团’那件事。那时开个玩笑，没想就伤了你……而且这样严重！不过从此我也就知道了你的‘利害’，所以明察暗访就跟踪来了，顺便做点小生意。” “你改行经商了？”我撇开“入团”那事不提，问道“你做的什么生意？火么？现在下海经商的知识分子可真不少！” “我可不是什么知识分子——一位书匠赶潮流而已。我开个小小的公司正需要广告设计方面的人才。你来吧，张红前儿约我去海南，我正愁公司没有位‘替手’呢！” “张红……”我一愣，“她没去上大学？” “没。两年前她跟那学校附近，四叉路口、开杂货店的，男的走了。好长时间，她家人都找不见她。后来她回家带了一位小男孩，（却不见那男人）小孩是先天性心脏病，不久便死去了。她再次失踪——听说是去了南边，在海南的一家‘夜总会’当歌手——很红！” “夜总会”这个字眼，在我们艺校女生的口里是个禁区。因为谁都知道凡入夜总会的女子不“黄”既“色”，表面上风光、心里头人人对此不耻。从那里面出来的女孩子，虽然个个美丽的如神仙，可实际上嫁人是很困难的…… “张红怎么会在夜总会里做事？”我自言自语，“她怎么不好好找一份工作，干正经事情呢？” “你真是位书呆子！她呆的那家夜总会的老板，我早察清——你猜是谁？就是原来在咱们学校的四叉路口，开杂贷店的那个男的——听说发迹了，要娶张红呢！捎信给我，大概让我去为他们做证婚人……？” “你不要去做这缺德事！”我说，“好歹师生一场呢，你愿意她入那火坑？我们曾经是好朋友，我才不希望她做那不见天日的老板娘呢！” “我也正想这事儿该不该呢。所以找你来了——你不喜欢，我还去做什么？” 你去不去管我什么事？我并没说要接受你的什么“苹果”……我心里这样想着，口里却不好回答他——这位我当年中学的班主任，他怎么可能理解我目前的处境呢？这么长时间相隔，说心里话，我对他不是不存有当年的那份初恋情思。可是不知为什么缘故？果真出现在我面前，果真向我表露我心中所渴望的那份心愿，又觉得眼底心里所迷漫的尽是无边无际的失望……！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对自己的恩师所期望的是什么？为什么当年那么痴迷他、崇拜他（既便他拒绝了我的爱，我也丝毫不恨他）而今，我真的如愿似偿了，却再也找不到当初的那份心情了呢？ 我对眼前这人充满了失望，而且还有点轻视他，虽然我找不清这其中的为什么，可是这投来的苹果，我无丝毫的兴致接受。我并不讨厌投苹果的人，而是我对这种无意义的投苹果方式从根本上感到深深的厌倦。 我不是夏绿蒂，我只是一具被吸取了魂魄的行尸走肉；我也不是少年维持，我只是一颗飘荡的游魂因不甘早夭的寂寞而附尸来尘世浮游。 可怜的人不用再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了，今日之我便是它日之你。对爱情的无价而苦笑——无价么？只有天知道！ 可爱的女孩在现实中一旦平衡被打破，那心理的变态畸型再也难以被疗治。好在人生苦短、人生苦短，纵有千万道波折，总如烟云匆匆……匆匆逝去。 如今，我的小红本本有一摞厚，只是都入了垃圾箱，因为我觉得自己好像为此走火入魔；爱情也似乎比海深，只是不经意间都化成烟、成雾，因为我觉得其中缺少某种真诚——是不是我太多虑了？ …… 我如今很平静：在我十八岁成人的这一年，因为十二岁生日突发的一场怪病，踏着云朵离开了这具女孩的尸首。她的原魂可不像我一样凝聚成精因贪恋红尘而不散；如今她一具冰冷的尸首躺在地上是没有复原的余地了。母亲痛哭失声，她叹自己命苦，没有养女儿的命，孰不知她领养的这位女儿从来就没有现身过，如今真正魂飞魄散离开这个世界的是她的三小子啊！ …… 14/回光反照 我不知道自己再这样续写下去，是不是有点画蛇添足。 本来我的这具魂灵已脱离了小女孩的躯壳，飘飘荡荡的一缕青烟向半空散去，可是绕来绕去的一缕，又缠缠绵棉地徘徊不前——还有什么心事未了？ 我的双目噙着泪，回头望…… ——准北平原那位于城市偏远地区的一个小村庄：我那白发苍苍拄着杖的老祖母；在各自家门槛拌食喂鸡、喂猪，亲爱的姨们；房前的小河、房后的篱笆、还有夕阳下篱笆墙的影子；墙根角卧睡的大黄狗（已经不是当年的赛虎）；在地板上扮马儿让自己儿女骑着玩的兄弟们…… 一阵风儿刮来，我听到父亲和母亲吵架的声音：母亲在絮絮地哭，父亲在叨叨地骂——父母又在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打架了，已经撕打了一辈子犹嫌不足……！ 不用再叨念那个梦：梦中的那些江湖老头子们太无聊！他们哄我在鬼府门前的奈何桥痴等他们一千年、一万年，可是鬼影幢幢，不见我的外祖父和那早先故去的先祖们……去吧，地狱之门！我将魂飞魄散，天堂的大门快要关闭——再见了，我曾经深爱着的尘世阳间！ （此文是公主童年与少年真实的经历,虽属散文与小说之间，实则一篇篇浸血的日记——望读者尊重作者权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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