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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主 2007-07-31 20:47 收藏:0 回复:0 点击:3167
10/管闲事 这位嘻皮的男人不知多少回在路上冲我嘿嘿直笑了。 我好像一直也没在意，印像中这四叉路口的杂贷小店是这人开的。 听说此人不太正派，老是聘些年青漂亮、妆扮妖冶的女人做他的店员。同行的女学生在上学路上谈论的话题也多关于这个人最近的风流趣闻，对于这人的来历却很少有人知道。 总之有关这人的一切在我脑中的评价：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每次上学路过这儿面对迎上的热情也总是不言不语冷冷的，实在挡不过去也就那么淡淡的笑了一下就走过去了。 谁知这一天他却拦住了我。 我想：你这老鬼今天莫不是又喝多了？酒气薰天，十里路之外就知道是你。可是没等我发问，他就说：“哟哎！洋学生了，我不配和你讲话了。小三子，回去告你妈说：我晚上去你家喝酒……” 我佯装没听见，绕过去走我的路。 “真是女大十八变哎！瞧这儿鼓的……”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在笑。 我的胃又在翻腾想呕却呕不出来，心想我妈怎么认了这么位下作的干弟弟？要不是念着他为我家出力干过许多田间活儿，这恶气——我就是把他的“牛黄狗宝”掏出来都不解恨呢！ 好在路上此时行人少，我还不至于太丢人。于是我一声不吭上学走了，那人在后面一个劲地喊：“喂喂喂……小三子，你听见我的话了没？真是——这丫头！” 下午放学早，本不想再与此人打照面，可这条道儿是上学、放学的必经之路，逃也逃不过，他又拦住我说：“小三子，到店里坐坐。我看你天天独来独往怎么不骑自行车？别急，赶明儿干爹送你一辆……” 我不理，想绕路走开。 “急什么？你那同学都还在后头。”他向我怀里塞一包糖果，却顺手在我胸部一抹“这儿……”他朝我邪淫地肆笑。 我又羞又恼，冷不防地抓过糖果向他脸上狠命砸去，然后抱着书包扭头就跑。 “喂！小三子，我今儿要去喝酒……”身后传来一阵快活的笑声。 “喝你娘的尿！”我眼中喷火，恨恨不已，亏我素日“舅”长“舅”短，喊地比蜜还甜，原来竟敬出这么个东西来。你是谁的干爹？呸……！我愈想愈气。本来半个钟头的路程，我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功夫才到家。 母亲没有在意我的无精打彩，只说：“你今儿咋回来的这么晚？把这场院晒的玉米粒儿给我聚了。我去买点酒来。” 我说：“家里没人会渴酒，三天两头卖啥子酒？” “怎没人喝——你舅（干爹）不是爱喝酒吗？”母亲说。 “我舅从来不喝酒，我倒不知从哪里又跑出个会喝酒的野种舅来！” 母亲已走到门口听到这话回头瞪我，骂道：“天天丧着个脸像是谁欠你多少钱似的！也不知我造的啥孽？生的孩子个个犟得像它爹……” 我气得对着玉米堆儿发愣。 父亲和哥哥不在家，我们家缺少男劳力，幸亏母亲开朗大度，所以有许多好心人总是自愿上门帮我们的忙。这本是好事，可惜我那时太不懂事，总以为一位妇道人家叼着烟，同这些嘻皮笑脸的男人接交是很不雅的事情，所以时不时顶撞母亲，偏母亲性情儿钢硬，两句话不投机便骂骂咧咧将我赶打。结果弄地不欢而散…… 我和母亲的矛盾因这个男人而终于激化。 这位男人是谁？从哪儿来？我并不想知道。只是在我眼中，他来我家的次数太勤，而且和母亲的交情似乎比别人更要好些——这从夜深人静窗上的灯火、薰天的酒气、以及我母亲温柔的话语和那男人放肆的笑声就可以看出——母亲就从来对我没这样亲热过！ 我感到一种被羞辱的愤怒：我质问母亲为什么这样做？！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爹也无权干涉……！”母亲正眼都不看我，扬场而去。 我被激怒了，书包一扔，三步并二步跑到院内抓过那辆扎眼的自行车用铁锤砸个稀巴烂，然后把它扔到我家的粪池里，然后冲着房内薰出的酒气，跳着脚骂出世上最难听的言语…… 太阳还没冒红，有个男人的影子便像狗一样从我家窜出，猫着腰步屐匆匆、很狼狈。 那一整天，我都没去上学，在堂屋正中直挺挺地跪着。我的嘴角渗出了血渍，红红的往下滴。可是我的头始终高昂着，眼中不流一颗泪——母亲打死我，我都不低头！ 真的，那时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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